达什伍德家除了埃莉诺,一致相信威洛比会回来。
埃莉诺忍不住泼冷水道:“他就是回来了,也不见得会娶玛丽安,否则他为什么不订了婚再走,即使是不公开的也行。”
“那你就是要他隐瞒史密斯夫人了?”玛丽安愤愤不平道。
“继承了遗产后,再违背她的遗愿就很高尚了?咱们家里已经有一个约翰·达什伍德,还要再出一个约翰·达什伍德吗?”
达什伍德夫人辩解道:“他也说了,生意成功就回来。他就是这么一个绅士,既不想欺骗史密斯夫人,又想给玛丽安好的生活。”
“对,他就是这么想的。”玛丽安高兴道:“尽管你百般看不上他,但是埃莉诺,事实会告诉你他是怎样一个人,是怎么值得尊重。”
“说一千道一万都没用,事实是怎么样,去问问史密斯夫人就知道了。”埃莉诺写了一封信给车夫吉米,“送给艾伦汉的史密斯夫人。”
“你竟然如此不信任他。你这封信,就是在侮辱他。”
“放心,我没有说别的,只是表达想要拜访史密斯夫人的意愿。如果你想嫁给威洛比的话,就应该让史密斯夫人了解你是怎样一个人。你们的婚姻,应该得到她的祝福,”埃莉诺循循善诱道:“你不能让威洛比一个人孤军奋战。”
玛丽安忐忑道:“她会肯见我吗?”
“我先探探风,如果她太难缠,我可舍不得你去吃苦头。”
玛丽安感动道:“谢谢你,埃莉诺。”
下午,吉米带回了史密斯夫人的回信。信中,史密斯夫人答应埃莉诺的来访请求,并定于明日上午十点接待她。
早餐后,埃莉诺去了艾伦汉庄园。
史密斯夫人表情很严肃,她说:“威洛比和令妹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我觉得他更应该娶另一个姑娘。那个姑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我认为一个品行端正的男人,即使犯了错,也应该坦然承担后果。但是,显然他不想负责。
“他是一个品行败坏的人。虽然他是我的侄儿,我也必须这么说。我想,令妹嫁给他,是不可能获得幸福。
“出于这种考虑,在威洛比说要跟令妹求婚的时候,我跟他摊牌了。我告诉他,他要是不娶那个给他生孩子的姑娘,就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一个子儿。”
“我想,您的做法无可指摘。您是一位可敬的夫人,我替令妹感谢你。”
“那么,我问你,他向令妹求婚了吗?”
埃莉诺摇头道:“并没有,他说你利用富人对待穷人的权利,打发他去伦敦做生意。他既没向我妹妹求婚,又没说要一刀两断,还说会回来。我们家人被他弄得困惑不已,还以为是你看不上玛丽安。”
“无耻之徒!”史密斯夫人咬牙切齿道:“他永远别再想踏进艾伦汉庄园一步。请你相信,我没一点轻视令妹的意思。要不是出了这桩事,我会很欢迎她做艾汉伦庄园的女主人。”
“谢谢你,史密斯夫人。谢谢你的坦言相告,也谢谢你对玛丽安的厚爱,更谢谢你挽救玛丽安免于一场不幸的婚事。我们一家将永远真心祝福您,夫人。”
史密斯夫人道:“你们最该感谢的是自己。是你们勇于追求真相,才免于蒙蔽。我需要一个为我读报念书,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这是我的荣幸,夫人。”
埃莉诺和史密斯夫人商定,每天下午两点到四点去艾汉伦庄园为她,在一个星期后。
玛丽安早早地就守在岔路口,希望第一时间知晓威洛比经历了什么事。
埃莉诺下了车,“陪我走走好吗?”
“史密斯夫人怎么说?她是不是不看好我和威洛比?她要怎样才能同意我们在一起?”玛丽安迫不及待地问道。
“亲爱的玛丽安!或许你不会相信,史密斯夫人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也没有门第之见。她没有不同意你和威洛比的婚事。只是,他更希望威洛比娶另一个姑娘。”
“为什么?”
“因为那个姑娘给威洛比生了孩子。”
“什么。”玛丽安好像被雷劈似的不敢置信,“他一定是被人引诱了。”
“事实上,那个姑娘比你还小两岁,一直住在寄宿学校,在同学家做客遇见的威洛比。她涉世未深,更谈不上放荡。”
“威洛比会娶她吗?”
埃莉诺摇头道:“娶她是威洛比唯一能获得艾伦汉庄园的机会,但是威洛比拒绝了。我不想骗你,史密斯老夫人说,他走的那个早上,的确有意与你求婚。”
“埃莉诺,是人都会犯错,对不对?”
“对?”
“我还可以信任威洛比吗?”
“我不知道。”
玛丽安一声不吭地向外走去,在山顶上望着艾汉伦庄园发了半天呆,回家后又一首接一首地演奏威洛比最喜欢的歌曲。
睡觉前,她郑重道:“如果威洛比和我说清缘由,向我求婚,我会答应他。如果他能为了我放弃艾汉伦庄园,我有什么不能答应他的呢?”
“但愿他不要辜负你。”
获知了真相,玛丽安倒是不再肝肠寸断,只日日望着窗外发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