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听曲子，好将弄玉打发了。”
弄玉这般撩人模样他何曾见过，咽了下口水，喝下一杯酒润润喉咙，“在下岂会有如此想法，恨不得弄玉姑娘长伴身侧。”
叶影更是笑得甜如蜜，又给他满上酒，“先生就爱与弄玉说笑。”
一杯接着一杯，他仍自喝得兴奋，叶影对他的酒量估计失算，只能继续陪着笑脸灌酒。
客人也渐渐发觉了叶影的意图，反劝起她的酒来，“弄玉姑娘，你也来一杯？”
叶影下意识摇了摇头。
客人把酒樽一搁，“既然弄玉姑娘不愿与在下喝酒，在下也不喝了，请紫女姑娘进来评评理，在下花了钱，弄玉姑娘既不愿弹琴又不愿喝酒，想平白要了在下的钱吗？”
“先生言重了！”叶影按捺住自己想一拳下去的冲动，毕竟对方面目可喜，打人不打脸，劲还是得收收。
笑脸相迎，客人也不好太过为难她，“这样吧，弄玉姑娘喝一杯，在下两杯，如此方有趣。”
“便依先生的话。”香醇的小酒从喉道下去，叶影喝个精光。
她是答应过张良不再乱喝酒，此时此刻，算不得“乱喝”。即便她答应的是不再喝酒，如果真到必要时候，她也没必要苦苦守着诺言一成不变。张良的本意，也不是这个。
她没想到的是——天杀的，弄玉这具身体根本不扛酒。
一壶酒下来头晕脑胀，天南地北都分不清楚，依稀记得自己想走，摇摇晃晃站起，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软软的，暖暖的，禁不住想多蹭蹭。
一只手拉开她和肉墙的距离，她颇为不满，抬起头瞪着那个面红耳赤的少年，几乎是瞬息的，她咧开嘴冲他一笑，“张良，有个讨厌鬼。”
“你喝酒了？”张良扶住她双臂试探着问。
她身上的酒味并不太浓郁，不知为何，他觉得她的酒量不该如此之浅。
叶影点头又摇头，“嗯，喝了，就喝了那么点。”
她是真的醉了，张良确信，“良送你回去。”
“不回去不回去。”叶影使劲摇头，使劲对着他笑。
张良心肠一软，“你想去何处？”
“何处？”叶影歪着头认真思索，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的心脏，“我想去你这。”
她又指着自己的心脏，“你要到我这里来。”
如施了咒般，张良的心砰砰乱跳。
“弄玉姑娘，我们再来。”客人也呈半醉的状态，趴在几案上寐了片刻，发起酒疯来要拉叶影的手。
张良带转少女的身体轻巧一避，心头蓦地生出些许不快，眼见客人要撞到他身上去，他挪开位置，客人的脑袋直直撞上他背后的梁木。
“难得！留侯大人也动气了！”
叶析进来瞧叶影安然无恙，顺便瞧了个热闹。
自她学会喝酒以后，他很少见她喝醉的样子，至多半醉半醒，看见他来，冷漠的脸多了丝柔和，“叶析，我要喝粥。”
等他给她煮好养胃的粥，她闹着不喝，去厕所里干呕了一阵，冷静下来，又自个拿了粥一点点吃干净。
荒唐、任性又理智，像疯子一样，又没彻底疯了去。刚开始执行任务那几年，他见多了她这样子，直到近两三年，她才一点点好起来。
他知道那并不是“好”，她只是将她的心锻造得更坚强更冷漠更无畏。在她开口说出自己准备叛逃之时，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再困在Light，她会把自己逼疯。
而此刻，他很高兴，她还能这样笑——
叶影点着少年的唇，脚步踉踉跄跄又跌入到他怀里，笑靥如花，“我们去你家好不好，我家有师父和叶析在，不方便。”
叶析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额角激烈抖动，都醉了还满脑子搞颜色。
“小影。”他吼她。
“别吵。”叶影只觉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嗡，扯过张良的袖子，娇笑道：“好不好？”
张良只当她喝醉了想找个地方歇歇，她这种情况待在紫兰轩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还是带她回去的好。
叶析只好坐上张良的马车，不过坐了一会，就如坐针毡跳了下去，紧跟在马车后面。
里面那个女人喝醉的模样他实在看不下去——深知她是这样性子，现场观看又不一样。
时不时勾着张良脖子，挠着他大腿，时不时红唇凑上去，扯着他衣服，更过分的是，手贴着他腹部，想要游移着向下，分明就是借醉耍流氓。
张良也是满头大汗，她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考验他的定力。
幸好酒的后劲一点点侵袭她的大脑，神经渐渐麻木，叶影靠着车壁，沉沉睡过去。
张良揽过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得舒服一些。
“回紫兰轩。”她既然安静下来，也是时候送她回紫兰轩了。
马车折返回去，在紫兰轩后门稳稳当当停下。
紫女接过醉酒的女子，眸光一闪，没有细问，“张良先生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很多情况还不明朗，她身上的一切就像一团迷。张良怀揣着淡淡的幽思返回家中，张开地在水榭饮茶，薄薄的雾气从杯中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