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念及她身体还没康复，张良也并不打算挣扎。
“你别动，今天，我来。”
叶影大放厥词，若是以平常她的身体素质，这个难不倒她。只是她才抵抗过秩序一回，体力不支，想做的事进行到一半就被张良接手。
边上到底带着几许冰冷，张良轻巧一带，两人同时滑进温泉里，乌黑发丝随着水波荡漾，载浮载沉。隔着蒸腾的雾气，叶影水眸微张，只见男人狭长的双眼闪过一丝抓不住的情绪，柔亮柔亮的，却好似悲叹般。
临了，叶影气力更是不济，挨在他胸前，确确实实听到一声叹息。
“为什么叹气？”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结果应该是这样才对。无论是否阻止，结果仍是如此。”
他碰了碰即鉴勾玉，见微知著的眼中似有万般深情，最终也只是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抱着她站起穿衣。
所幸叶影一开始就扒了他衣服扔得远远的，仅有些片角湿了。
“良故意瞒你一事会不会生气？”
叶影窝在张良怀里，由着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如果是平时，会。”
只是发觉之时，悲伤大于生气。
张良明白她的意思，“影影想要什么补偿？”
叶影卷起他一缕长发，“你要补偿我吗？”
她闭了闭眼睛，缓缓把刚才他没听到的话再说一遍，“接下来的事我一个人可以解决，你不要……”
猝不及防的吻压下来，张良甚至刻意加深这个吻，叶影最不堪这个人这种诱惑，被他引导得忘乎所以。
为数不多的良心深深谴责自己：牡丹花下，真会要命的。
叶影气息紊乱，“张良，你犯规。”
“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不是影影说的吗？”
他何时是这般无赖了，是他隐藏太深，才一直没发现他的狐狸尾巴原来不止翘得老高，还翘得骚气十足？
叶影深刻怀疑是自己的打开方式有问题，深吸一口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
张良捏捏她的耳垂，继续替她擦头发，“别拒绝良，即便要离开，良也想为你做些事。”
“昨日良想了很久，想着是不是可以跟你走，或者试图开口让你留下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窗上之时，良忽然间想明白了，良不可以，你也不可以。”
叶影怔了怔，发出的声音轻却掷地有声，“我知道。”
自她认识他起，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或者说，更早从书中记载看到这个人起，她就知道，他心中虽然有她，爱怜她，可仍有千万事堆砌他心头。她从未想过要改变什么，也从未想过要为他改变放弃什么。
“我知道你是不能的，你也知道我是不能的。你我之间，只有其中一个舍弃一切才能去到对方的身边，而我们——都不能舍弃。”
她太过清醒，张良也太过清醒，他们都太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雾气的浓薄程度变化万千，空灵的白仿佛隔绝了醇厚的黑，呈现出最原始的模样。
一缕和煦的阳光透过稀薄的白雾落在张良身上，秀气的眉毛似乎镀了一层金粉，白紫色的直裾长袍下摆近乎透明。
“我们生来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自己。”张良笑容极浅，甚至隐藏着无数酸涩，可他仍然笑了，“我们都该遵从自己内心。”
叶影拂过他眼睑，她也想好好笑着和他做最后的告别，可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滑下来。
“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