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之前的时间都是熬着度过的。
许宁生的心一直不在实验上，连生活都频频出乱子。
到底该说什么，说能不能等着他，这不是开玩笑吗。
说能不能现在在一起，这不是违背公序良俗吗。
整个人的状态，像是刚从黄土高原上挖出来一样。
苏佳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断把自己投入在实习和学习中，努力让自己分不出精力想别的事情。
可每每躺在床上都辗转反侧。
还好，寒假有去nus的交换，报上名去一圈权当旅游。
直到周六，许宁生也之确定了谈话的主题，千万别人她跑。
话从何说起，却毫无头绪。
楼上荟馆的花胶鸡在冬季吃起来十分驱寒暖胃。
“寒假有什么打算”
“学院最近的寒假项目去nus，准备去新加坡避避寒”
“啊？”
“嗯，一个小项目，可能物院没有”
“有的，我没报名”
“哦，那正好在上海过圣诞也很好”
“你们圣诞之前去吗？不是寒假活动吗”
许宁生恨不得抽自己两下，隔壁老师说自己又是无法带队，问自己有没有时间，自己居然一口回绝，还答应他在学校代课，环环相扣，环环错过。
“相当于交换半个学期吧，之前只去过新加坡，这次去可以去周边国家玩了”
“已经申请了吗”
“申请交上去了”
“记得你们应该有lse的项目，不想去英国吗，或者”
“想调整一下生活环境，没考虑那么多”
“英国的项目比这个好的，七月份的西西里岛也很美”
之前特意查过往年的交换项目，重合的不只有新加坡这一个，英国这个各方面对她的发展更有帮助。
如果最后想去海外读博，lse好于nus。
自己也已经把计划做到了明年的六月，新学校六月的剑桥项目。
“可以去旅游的，还是该多考虑考虑”
“好的”苏佳的申请其实还没有交上去，就算是再想要逃离现在烦闷的生活，也不是一时兴起的赌注。
“会考虑的，谢谢许老师关心”
申请撤回基本是不可能的。
既然要去，也希望她开开心心去，其实最担心的不是她去，是别人去不去，她是不是和别人一起去的。
“你们学院申请的人多吗”
话是在试探，问那天的任南旭去没去。
“还好吧，我们班五六个都申请的”
粉红色的桌布已经被手指卷起，许宁生险些将自己的手指抠出血。
“嗯，挺好的”
“好在哪里”反问是许宁生预设之外的问题。
苏佳有些难过，殊不知眼眶中的水已经快要流出。
“就是，就是，能组队去了，挺好的”
今晚的灯好亮，盯着头顶的灯看了一会，闭上眼睛都是黑点，苏佳终于将泪水憋了回去。
“恐怕许老师的挺好不能实现了，下午填报表错过提交申请的时间了”
许宁生听这话是撒娇，苏佳说出来其实是带了些愤怒。
怒从何处来，只有自己知道，口是心非能装多久，恐怕只是一层窗户纸的距离。
“太好了太好了，我早就知道你不会选这个新加坡项目的，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心里话，仍然在喋喋不休。
“明年上半年英国的项目物院也会去，到时候夏天咱们去意大利的旅游攻略我都做好了”
“许老师还真是深谋远虑”
“这个项目真的更好，你以后要是出国读博，这个比那个重要，到时候我转学之后。不说了不说了，你多喝汤，喝汤对身体好，你是不是最近都瘦了”
心情好到真的有些口无遮拦了。
岗前培训坚决不允许出现的行为，自己断断不会做，不会给她添麻烦的。
“你那个同桌去了吗”
“哪个同桌”
“就是那个看起来头发卷卷的，像蛋卷一样的”你礼貌吗，那是韩式烫发。
“申请了，本来约好一起去的”
“明智之举，明智之举。圣诞有约吗”终于走了一个讨厌鬼，圣诞就不在了，人生一大喜事。
“不行”
“为什么不行”其实苏佳已经有意在逗他了，比较喜欢看热锅上的蚂蚁在油锅上劈叉。
“有约了”
“你要去新加坡”
“只是个周末，你还要期末，别去了，上海圣诞氛围很浓的”
“那许老师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你先答应我，一起出来吃饭”
“好啊，哪有圣诞礼物吗”
“不用圣诞也有礼物。诺，上午刚买的chanel护手霜”
你都不知道，许老师下午在店里多么费心，希望你知道又是悄悄知道这份心意。
“先生，给女朋友买身体乳吧，她时时刻刻都能想起你”
正准备结账的时候，突然看到护手霜，这个天打字，手一定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