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钱给您。”林乔妈妈将钱递到出租车司机的手里,她拿起放在座位上的包,准备下车。“收到了,这就找钱。”司机师傅乐呵呵地说,他一边翻找着零钱,一边和林乔妈妈聊天,“您是加班到这么晚吗?”“今天把明天份的工作也做了一些,家里孩子明天过生日,想明天多陪陪孩子。” 林乔妈妈边等着司机的零钱,也和司机聊起了家常。“您家孩子多大了?”“十岁了,过了生日就十一了。”“和我家孩子差不多,我家孩子现在十一了。”谈到自己孩子,司机师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将找到的零钱给了林乔妈,“给您,钱找好了,您慢走。”林乔妈微笑地接过钱,她的手握上把手准备拉开车门,“谢谢,师傅再…….” 轰!
没有说完的话语,那句再见,被轰隆的巨响淹没。
云愿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窗外巨大的爆炸声和紧接着的火警救护车鸣笛声在16层都可以清楚地听到。云愿揉了揉眼睛,她看到父母正在焦急地穿着外衣,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醒了。“妈妈,外面怎么了吗?”云愿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云愿妈妈扭头看向她,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小愿,你在家好好等着,爸爸妈妈出门一趟。”“你们要去哪里?”云愿有些害怕,她从没有见过爸妈如此忙乱焦急。“你就先乖乖待在家里……..”爸爸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急促的门铃声打断。门外是林乔爸爸,他牵着林乔,云愿能听见爸妈压低声音跟林乔爸爸说“还是别让孩子去了。”林乔爸爸点了点头,他松开了林乔的手,对他说“Joe,你和小愿待在一起,等我们回来。”“爸爸,妈妈为什么还没回来。”林乔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向林爸发问,“妈妈那边发生了些意外,你先等一下,爸爸处理完就回家找你。”林乔爸爸脸色苍白,他回答完这句话,便和云愿爸妈急匆匆地出门了。
林乔爸爸喜欢叫林乔的英文名字,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玩的,他总是那么的开朗奔放,也总会将林乔当成一个大人看待。这也是云愿羡慕林乔的一点,自己的父母总是会以自己年龄还小为借口隐瞒自己很多事情,但是林乔爸爸从未如此。这也是第一次,林乔爸爸没有直接和林乔说发生了什么。云愿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相信林乔也感受到了,因为林乔一直盯着家里的座机,等待着他爸爸的电话。
两人坐在空荡荡的家里,林乔静静地等在电话边,沉默不语。“林阿姨肯定没事的。”云愿安慰道,“我知道。”林乔点了点头,他的话语听起来轻描淡写,但紧皱的眉头和忧愁的眼神都在向云愿诉说他的担心。云愿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怎样的话语能够真正安慰到林乔,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空荡的屋内只能听到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由于实在无法忍受这尴尬的氛围,无可奈何的云愿只能打开电视,希望电视里的声音能够帮助林乔放松心情和缓解气氛。
电视里播报着早间新闻,“今日凌晨,我市庆华路附近的xx咖啡馆突发爆炸。据初步调查,爆炸的原因是胶管老化导致液化气泄漏并遇明火。爆炸时餐馆内无人,但爆炸波及咖啡馆前停放落客的出租车,车内司机及乘客两人目前正在抢救中……”
新闻声未结束,云愿转头只看到了夺门而出的林乔。她愣了一下,马上跳起来拿好钥匙追了出去。可是等她出门,林乔已不见了踪影。
就像云愿没有追上林乔,林乔最终也没能追上林妈妈。林乔妈妈在爆炸发生的那天,因抢救无效,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那是云愿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和别离。在林阿姨的葬礼上,她仍旧不可置信,前天还在对她微笑地林阿姨,如今却沉睡在这小小的骨灰盒中。她茫然四顾,看到了定定站着的林乔,他倔强地立在那里,任凭谁来拉拽,都坚决不动半步。林爸爸蹲了下来,压抑着悲伤的情绪,拍了拍林乔的肩膀,“回去吧Joe,以后我们还能来看妈妈,现在你需要更多的休息。” 林乔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眼前妈妈,他仿佛没有听到爸爸的话。在一旁站着的云愿妈看到这一幕,叹息了一声走到林乔身边道,“小乔,回家吧,别让你爸爸再担心了好嘛。”回应她的依然是沉默不语的林乔。
就在几位家长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们身边闪过。云愿用她最快的速度跑向林乔,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做点什么呀,随便什么都好,别让林乔再这样下去了。
她奔到林乔面前,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她能感受到林乔身体的僵硬与冰凉,这份感受令她哇的哭出了声。那哭声仿佛终于唤醒了林乔,也唤醒了几位家长。林乔不再僵直着身子,而是偏头看向了她。林乔爸爸也走上前,轻轻地拥抱了两个孩子。他们相互慰藉着伤痛,当悲伤占据心灵的此刻,也许只有一个拥抱能够抵过万千言语。
那个晚上,林乔还是没有从林妈妈的遗像前离开,而云愿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丝毫不动摇的林乔,家长们只能拿出了两个板凳,让两个孩子不用一直站在那里。那个晚上是云愿第一次熬夜,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将头靠在林乔的肩膀上,睡意朦胧中,她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