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别哭了,快醒醒,”她的眼泪被纸巾接住,磁性又温暖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中。
迷蒙地睁开双眼后,一张熟悉的脸晃入自己眼中,廖尘熹帮她擦着眼泪,看她的眼神已经内疚到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她恍然发现刚才只是个梦,原来自己已经被安全送到医院里,惊觉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我睡了这么久?”
“刚才在车上睡着后,你就像晕过去一样,怎么都不醒,还一直喊我的名字,”说到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着姜早迷茫的眼神,怕她误会自己是胡编乱造的,又急忙补充道“还说了什么爆炸,把我和□□都吓了一跳,不过呢,医生初步检查结果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太虚弱了再加上贫血,先给你打上了点滴。等你完全醒过来后,明天再去做更深入的检查。”
姜早点点头,那个噩梦实在过于真实,以前她都是作为上帝视角做的这些梦,现在却变成了灾难中的当事人,也就是说,如果试图阻止这一切,就会不可避免地成为当事人吗,自己会不会因此丢了性命。好像从她告诉了廖尘熹别去春熙路以后,她的命运就被牵连其中。
先是被老师扣分,又是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撞,撞她的人还刚好是廖尘熹,再到做了这个无比真实的梦,它们就好像是一个预警,或是说一条红线,在警告她不要靠近,不要再试图踏入那条危险的河流中,不然下一个被洪流卷走的,极有可能变成她。
她决定退回去了。她不是一个为了别人而甘愿牺牲自己的人。
“姜早,我知道说对不起没用,也远不能表达我对你的歉意,但我还是要郑重地说一声对不起,你的医药费,检查费,还有听□□说你在外面做家教的误工费,我都会给你的。真的抱歉。”
廖尘熹已经做好了被眼前人痛骂一顿,或是冷眼相待的准备。
没想到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往眼镜上哈了口气,又不疾不徐地擦干净“没事。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你把今天的医药费结了就行,我明天就回学校。”
“高估?”他虽然有些疑惑,不过看她没有生气,心里也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明天的检查还是要做的,我已经办好了入院手续。”廖尘熹正说着话,病房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位穿着朴实干净的中年妇人,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心,“早早,”她见到姜早后,急忙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一遍遍摩挲着她的脸,
姜早一脸疑惑地看着廖尘熹,小声地询问道“她是谁?”
廖尘熹有些无奈,上前接过保温桶,刚打开盖子,浓郁的鸡汤香味飘满了整个病房“我妈。她听说我撞了人后,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看一看。”
“阿姨好。”她有些拘束地从这个怀抱中挣脱出来,
“你这个兔崽子!骑个自行车都不长眼,把人家好好的姑娘撞晕了,我真想给你两下子!”她一改面对姜早的温柔慈祥,看向廖尘熹的眼神里满是怒气,“噗,”姜早没忍住被这个切换自如的神情逗笑了,有些恶趣味地看着廖尘熹被自己妈妈骂得委屈巴巴却又一句话都不敢说。
“妈,你别在病房里打我呀,给你儿子留点面子行不行,”廖尘熹熟练地在病房里窜过来窜过去,到后面直接放弃了挣扎,“诶 ,没打着没打着,”廖妈气得刚烫的头发都炸了毛,惹得姜早直发笑。这是在自己家里没有感受过的欢乐氛围,即使廖妈嘴上说着要教训,却能看出来他们其实互相深爱着对方。
可是,廖尘熹,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死于那场未知的车祸。当她突然反应过来时,笑容僵在了脸上,“我要休息了,”她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按停了思维的开关。
“廖尘熹,你撞的那个女生怎么样了?”郭大春听说这件事后,下巴差点惊得掉下来,直呼这就是缘分,廖尘熹冷笑一声“这缘分给你要不要?我真觉得最近有点倒霉,又不知道为什么,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就是那种怪异的感觉,你懂吗?”
郭大春上扬的嘴角愈发猖狂“我就说你们有缘分啊,我有预感你要谈恋爱了,这就是你即将发生的大事,”
“别搞笑了,她今天说什么都不让我陪她去做检查,这像对我有好感的样子吗?”廖尘熹叹了口气,“不过,我真觉得挺对不起她,那天她是去和□□申请困难补助的,还打了两份工,学费都靠自己赚,本来生活得就已经够辛苦,我还把人撞了,真是罪过,我妈在家里都要把我骂死了。”
“她才大一吧,她爸妈呢,不管她了?”廖尘熹比了个“嘘”的手势,“听□□说,她家情况特殊,具体的也不方便透露,你可别抬个大嘴巴给我到处说啊,快毕业了给你自己积点口德。”
郭大春识趣地闭了嘴,“我可没这么缺德,”
□□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他们旁边,“聊我们班同学啊,”他毫不客气地把廖尘熹面前的一盘锅包肉移到自己面前,“廖尘熹,别招惹她啊,你想撩谁,想和谁谈恋爱我不管,她不行。”
两人舀饭的动作都僵在了半空“难道,你喜欢她?”
□□咬紧了后槽牙,把筷子结结实实地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