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晚间新闻为您播报,我市颛桥区春熙路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小轿车和三轮车发生碰撞,三轮车车主被送往医院后,因伤势过重不幸身亡。”电视屏幕里,被打了码的水泥路上还是能看出暗红的血色。
“换个频道吧。”她拿起遥控器,胡乱地点了个按钮。
“我要看少儿频道!”林子祥抢走她手中的遥控器,在沙发上蹦过来又蹦过去,
“林子祥!你是不是皮痒了,和姐姐说话没大没小的,把遥控器还给姐姐!”
他白了妈妈一眼,万分不情愿地朝她走过来,“喏,”遥控器摔在她手里,砸到骨头瞬时一片瘀红,她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
林妈瞪大了眼,来不及脱下围裙就跑过来,轻柔地抬起她的手,像爱护小宝宝一样对着红肿的地方吹气。
她有些不自在,第一反应竟是想抽回来,可林妈的手像个圈一样把她套住,“乖女儿,是不是砸痛了,妈给吹吹,”
“林子祥,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林子祥估计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刚刚还在嬉皮笑脸,一下子被这吼声吓得僵住了,脑袋反应了几秒就开始哇哇大哭,林妈气势十足地操起了巴掌要往他身上落,他哭得愈发厉害。
眼泪是会让他的母亲心疼的,几乎一切过错都能在眼泪中被原谅。他从小就深谙这个“丛林法则”。
“好了,妈。他还小。”她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拉住林妈浮在空中像慢动作一样的手,林妈的嘴里还在不停歇地骂骂咧咧,动作却收的比嘴巴快多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无奈地看着已经淤青的手,叹了口气。关上卧室门,这场闹剧,还是需要她配合表演的闹剧,终于结束了。
“颛桥区春熙路......为什么我做的梦都是关于这条路的呢,真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条路上的人出事,却什么都做不了吗?”
她瘫坐在椅子上,那片暗红的血迹控制不住地闯入她的脑海,尽管她早在十五岁时就做了这样的噩梦,那时她们家还不在颛桥区,她第一次看见自己做的梦就真实地出现在新闻里。
整个世界好像都是虚假的,她那时浑身颤抖,暗自发誓无论怎样都不会踏足颛桥区。但命运好像有所指向,每当她以为自己离危险已经远到就像隔了大江大河,就会惊奇地发现危险就在脚边的江河水中。
索性跳下去吧。
她后来这么想着的时候,就遇到了廖尘熹。
“你好,我来交一下罚款。”
她早饭都没得及吃,戴着墨镜口罩就赶过来了,来的路上已经头脑风暴想好了很多个应对前男友的方案。
没想到的是罚款交的如此顺利,大厅也只有零散的几个工作人员。
顺利到让她觉得自己真是小题大做了,忍不住哼着小曲儿就往出走。
“姜早,你来的可真早啊。”
头顶上颇具压迫感的声音让她呼吸一滞。
她讨厌自己不争气的条件反射,忍不住抬起头来,那张俊秀白皙的脸就闯入了她的视线中,毫无防备地随着视线沉入她的眼睛里。
“可不是吗,毕竟交罚款是件大事,”
“我就奇怪了,能认识到交罚款是大事的人,怎么就认识不到闯红灯的严重性呢?”
“我那是有急事!”她急着为自己辩解,
“喔 什么急事儿?说来听听,竟然比安全都重要的急事,”
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套话,她不再开口,
看着眼前人穿着的交警制服,半晌,她叹出口气“廖尘熹,所以你是真的不相信我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廖尘熹原还想说些什么,被她这么一问也一时噎住,是啊,他们两年没见了,足以让一对亲密的情侣变成陌生人。
而且,他要如何才能相信她,相信这个单方面分手,玩弄他感情的人。
“对。我一点都不相信你。”
这是她意料之中的回答,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涩,她万分庆幸自己临出门时戴了墨镜。
“好。你可以不相信我。该说的我早都说过了,你以为我没有说清楚分手的原因吗,其实我早就说过了。”
她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大步流星地走出交警队的大门,
刚走出门就忍不住掩面哭泣,口罩都湿透了。“林早,有什么好哭的,哭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啊”她掐着自己的手把眼泪憋回去,
“哎呀,我们小早今儿是不是受委屈啦,”
她摇摇头,只是沉默着把饭一口一口塞进嘴里,
“啧啧啧,谁欺负我们小早了,舅舅去打断他的腿,再把我刚练的跆拳道发挥一下,保他跑的比兔子他爹都快”
她忍不住笑出声,“舅,你实话和我说,你报的那个跆拳道班,到底是因为想学,还是为了那个壮得像一头熊一样的老师啊”
林昱角羞涩地捂住自己的脸,“哎呀,吃你的饭,尝尝这笋子,可新鲜了”
她把林昱角的手从脸上移开,郑重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是认真的,舅舅。你对我比我亲爸对我都好,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算姥姥,妈妈,全世界的人都不支持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