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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雪斐刚走,叶渃便接到了舅舅的信。信中舅舅说近日会起兵,到时候,会在菏城对谢雪斐动手,同时,让她在宫里接应。

并且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叶渃万万不要心软,失了良机。

叶渃把信丢进香炉里,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眼中渐渐坚定。

“谢雪斐欺我,利用我,日后,心里恐怕也无我,我留着他,还要做什么。”

自古帝王无情,谢雪斐如今伪善的面孔已经撕下,为了她身后的势力,他才愿意与她稍微周旋,日后,若权力尽握,他不知道要如何对待她呢!

或许他留她,到时候看着他三宫六院。

或许他不留她,为他喜欢的女子腾位置,让她的孩子,喊别的女人为母亲。

无论是哪一个选项,都不是叶渃想要的,倒不如平日一搏。

“盈绿,磨墨吧。”

盈绿愣了一瞬,而后,沉默地,立在叶渃身旁,为她研墨。

如黑夜一般沉重的浓墨在墨研里边晕开,雪白的笔尖,轻点黑墨,接着。落在纸上。

“舅舅,谢雪斐对我不仁,从一开始便心存利用,而今,我已知道他并非良人,自然不会心软,便是为我腹中孩子,也不会……”洋洋洒洒的写完之后,叶渃看着上边的字迹,良久出神。

墨迹干得快,差不多墨干了之后,她把信交给盈绿,便不再看。

“拿给舅舅吧。”

她已然决定,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心软。

盈绿说了一声“是”,便拿着手中的信,小跑着往门外而去。门外暗处,早有一名宫女打扮的人在等着,接过她手中的信,便悄然离去,对盈绿轻点了一下头之后,身子没入暗处。

而谢雪斐,出发之后,才接到顾明雪失踪的消息。

夜里驿站里灯光暗黄,他手拿着那一纸信件,眼眸微沉。

谢雪斐又一心腹离墨一身青衣,身姿如竹,立在他不远处,眼神有些忧虑,生怕谢雪斐做出不理智的决定:“陛下,顾小姐的下落,可以让人去寻。但菏城雪灾,却是刻不容缓。何况,公主那边,恐怕还盯着这边。”

离墨跟濯云不一样,濯云是叶渃给他的人,但离墨,却是他自己救回来。濯云考虑问题未必不会偏向叶渃,但离墨一向冷静,一般都是为大局考虑。

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影子,谢雪斐收回目光,面色沉凝,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离墨的话。

又思索了一下,他沉声道:“加派人手,务必在凤尧找到我阿姐前寻到他的下落。”

深邃的漆黑眼眸里,带上一抹寒芒。

而离墨,见他如此决定,心中虽然暂时松了一口气,却仍旧是提着心。

帝如今年少,成亲两年,对于公主,却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此次虽然顾虑着公主,暂时不往大齐而去。但是……一旦那边发生更严重的事情,或者迟迟寻不到那姓顾的女子,恐怕……

车马快行,不日便到了菏城。

菏城里边的乱子已经暂时平定。

刺史唐望早就接到皇帝要来的消息,提心吊胆,每日忙上忙下,清理战场,又安抚对朝廷有怨百姓,搭房屋,每日派人施粥,抹着冷汗等着皇帝来,意图能够补救,好到时候抱住自己的脑袋。

先帝在世时,大周各州城藏污纳垢,大官贪,小官贪,层层贪,每次钦差来,摸着他们的脾气,若是贪官,便给他多塞银两。若是刚正不阿着,便做好表面,待他们离去,便一如既往。

可没想到,这一次,钦差是蒙混过去了,竟然有人造反。虽然是小规模,但却招来了皇帝。

就这么踌躇不安了几日。这日唐望正在府中听着自己那母老虎一般的正妻与那正得他宠的小妾谩骂时,门口突然有人来报:“大人,皇上!皇到菏城了!”

唐望那正妻已经由最开始的凶悍,到落泪了。

“老爷,妾身嫁你多年,不说苦劳,便是也有功劳,如今澜姬这么欺负妾身。”

唐望却根本没兴趣听这些女人的争端,直奔门口而去。

谢雪斐的人已经到了城门口。

正是寒冬,菏城的冬日,比京城还要冷一些。

天色阴沉,大雪仍旧纷飞,城门巍峨,上边仍旧覆着厚重白雪。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血气。

谢雪斐高坐马上,衣上一片雪白,抬头看着上边老旧的城墙,一双沉静的眼眸定定地看了一眼上边白色的砖。

静静凝了片刻后,他便道:“进去吧。”

率先骑马,入了城中。

身后的队伍,迎着雪跟着往里而去。

唐望这时候坐着马车出来了,圆滚滚的身子,仿佛一个球一样,从马车里滚出来。见到谢雪斐,便从车上滚下来,跪在地上:“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停下,谢雪斐淡漠地,低头看他一眼,眼神睥睨,冷漠。

唐望被他满是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

只觉得这皇帝不简单。

脖子僵着,上边,仿佛悬着一把刀。这会儿,他无比后悔,自己竟然没有积极救灾。

但没想到,这皇帝,并没有说什么,驾着马,直接往城门口而去。黑色的长袍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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