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却是她主动的。
那段时间,程老爷子开始让他接手集团的核心事务,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平日里亲切地叫他“小北”的那些叔伯,在会议室全然两幅面孔,程老爷子从不帮他,一副将小狼崽扔进老虎窝自生自灭的架势。
凛冬将尽,他却连着几天几夜靠冰美式解困。
刚刚结束掉跨国会议,胡茬子冒出尖儿来,也没有时间休息,一个小时后还得赶往机场。
他亲自下楼去买咖啡,也顺便透个气儿。
没有下雪的京北,大风吹走了雾霾,天是湛蓝的,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他在室内待得太久,一时不慎,被阳光灼得闭上了眼。
“喂,程北行。”
一个女声轻快欢脱,脑袋轻微地前伸,似乎在为遇见他而欢呼,一髻黑丝绒般的马尾辫倾泻下来,将人的目光引至那张白净的脸上,秀挺的鼻,晶亮的眸子。
保安阻挡她的靠近,不耐烦地道,“都跟你说了几次了,见我们老板要先预约,你怎么又来了。”
“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吗?
程北行伸手制止,朝她走近,凝了片刻,似乎在确定眼前人的真实,随后声音低哑,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狡黠的笑意在他靠近时收敛了几分,抱怨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娇嗔,“我来找你啊,你的行踪真的太难搞了。”
他忽然严肃起来,“你是不是忘了我那天跟你说的话?”
“哪天?哪句?”她明知故问,一脸无辜。
他有些无奈,朝她勾勾手,领着上了楼,一路上接收到的注目礼比向南舒前面二十年的加在一起还要多,偏身边人丝毫没有察觉,还在向所有问好的人点头回礼。
莽撞的孤勇,慢慢在泄气......当她看见别人对他的毕恭毕敬,看见就算是作为一名普通员工进入都会忐忑不已的办公区,墙上的液晶屏幕全是她看不懂的曲线和数字。
每一个人的雷厉风行,都反衬着自己的平庸。
她在他的办公室里坐下,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她像一朵雨后突然冒出来的蘑菇,格格不入。
她讪笑,接过他递来的热水,“你......你这么,这么......啊”
她试图为他家族背后的功勋找到表彰的词,却发现自己的词汇量如此贫乏。
程北行坐到她对面,慈悲的神给他连日的辛劳送来了最珍贵的礼物。他就这么看着她,带着满分缱绻不断的情意。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
她侧了一点身子,唇角的笑意却无法抑制地勾起个好看的弧度。
他点了点,假装配合,“来找我几次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没你电话。”
“那为什么不给我发微信?”
他也在明知故问。
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向南舒并不适应一到室内就得脱外套的北方生活,此刻已经有些微微发汗。
“不热吗?”
“还好吧,我体寒”,她胡乱地回答,心乱如麻。
他绅士地没再追问,只起身将暖气调低了些,随后看了看手表,道:“我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出发去机场。如果你还有些犹豫的话,我不介意带你一起,在飞机上听你说。”
以为被掩藏得很好的心思,其实早就被勘破,向南舒站起身,羽绒服起了几道褶,“那要不,我等你回来再说吧?我不着急。”
程北行单手撑着墙面,一手插兜,修长的双腿交叠,站出不一般的风流倜傥。他墨眉稍挑,一副漫不经心又势在必得的样子,“但我急。”
他并不打算给乌龟缩回壳里的机会。
向南舒又抬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身处CBD中心最高的一栋楼,一大面落地窗可以俯瞰寸土寸金的商务区全貌。
她的骄傲和自卑,正在交锋。
怯而生畏,准备好的声情并茂的措辞,显得负罪累累。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起身,正欲离开。
不知道程北行在什么地方按了一下,四周的百叶窗迅速落下,将二人隔离在单独的空间里,“向南舒,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吧?事不过三。”
他走近,带着压迫感逼视着。
她握了握拳,这一次是自己主动招惹的,若是再避,确实就有些矫情了。
她投降,“好吧。”
“什么好吧?”他带着满意的笑容,微微躬身,将就着她的身高,不让她避开。
“‘好吧’就是,回答你那天在夜宵摊子上说的话。”
他那天的告白,直率而强势,“你没看出来我在追求你吗?小狐狸。我还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那我再明确一下,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向南舒被突然的表白搞得不知所措,从小到大她得到过很多人的表白,但唯有这一次她落荒而逃。跑出去好远,心都还跳得扑通扑通的。
她的回答来得有些迟了,但是无妨,他乐意奉陪。
但......在他欣喜得就要抱住自己的女孩儿时,她却退后两步,制止,“但我有条件。”
程北行一愣,就听她继续说,“我原本也看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