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日晚。
天气越来越热了,那曲穿着一身程云的夏装,在楼顶做着类似单手俄式挺身的动作,一个又一个,他满头大汗,但动作却未曾变形。
殷女侠坐在程云对面,抱着一罐雪碧喝着,很是无聊的盯着那曲,同时无意识的咬着吸管。
边上还有一对情侣也坐在楼顶乘凉,此时都带着目瞪口呆的表情。
微风轻轻吹,吹得花草微微摇摆。
好半天那曲才站起身,长呼出一口气。
程云抿了抿嘴说:“那曲先生,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得多啊。”
“什么?”那曲有点不解。
“世界赛的金牌,第一剑术大师。”
“……”那曲瞬间一怔,似乎没想通程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沉默了片刻,他才摇了摇头道,“都是以前的事了。”
“什么金牌?什么第一剑术大师?”殷女侠咬着吸管皱着眉头,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站长怎么会知道这些。
“那时你是全叶庆的偶像啊!”程云看着那曲,“后来发生了什么?”
“一些事情吧……”
“什么事情?”
“站长对这些也感兴趣么?”
“也没什么,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的好奇还没到那种程度。”
“等下给你说吧。”那曲叹了口气。
“好。”程云点头。
那曲便又接着做下一个动作了。
程云这才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要吃那么多。他听说每个运动员的胃口都大得可怕,这还是地球人,而叶庆世界的人的体能还明显比地球人高一个档次。
约莫半小时后,那一对情侣中的男生已经自卑得拉着女朋友离开天台了,程云还在喝着茶。
那曲终于做完了一套体能训练,他扯过一张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坐了下来,端起程云给他倒的茶水喝了口,说道:“谢谢。”
“不客气。”
“我确实曾经拿过世界冠军,不止一次,那时候在我们那个世界,我的剑术找不到对手。”那曲直言。
“???”殷女侠偏着头盯着他。
“那时候你在叶庆的地位应该很高吧?”程云瞄了一眼殷女侠,用眼神警告她不要搞事。
“嗯……很高。”那曲干脆的答道,“不过这都是因为那个时代的特殊性。在我参赛的那一年,南迦已基本确立了世界霸主的地位,还有能力和南迦抗衡的国家寥寥无几。那个时代的叶庆啊……一部分人固执的念着叶庆那些传统腐朽的东西,因为在所有新的东西上我们都比不上南迦;一部分人疯狂崇拜南迦,贬低国人,没有任何自信可言,仿佛那些和我们肤色不一样的人天生就比我们优秀似的;还有些人,大概处在两者之间,或者两者混合吧。其实到这个年代了,已经很少很少有人还保存着真正的叶庆人的骄傲了,大多看起来像是自信,其实是骨子里的自卑反弹,所弹出来的自大。”
“所以你的出现意义非凡。”程云附和道。
“差不多吧。”那曲微微皱起了眉,但神态还是很平静,“那是南迦人第一次在剑术上失败,也是叶庆人第一次在剑术上夺得第一。近几十年来无往不胜的南迦人啊,近几十年来一败涂地的叶庆人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南迦人不敢信,叶庆人也不敢信,全世界都不敢信。但是我就是赢了,在南迦人最擅长的领域,在叶庆人最不擅长的领域。”
“这是个了不起的壮举!”
“呵呵,南迦人学剑,多是因为传统,或者自然而然的,好像南迦人本身就该学剑,但我学剑,就是为了在赛场上打败南迦人。”那曲说道,“那时候大家都把我奉为英雄,将这场胜利视作叶庆人摆脱‘叶庆懦夫’的开端,我一夜之间好像变成了叶庆这个庞大古老的国家的代表,我的胜利即意味着叶庆人打败了南迦人。那时候我的地位确实很高。”
“既然是国民英雄,那后来……”
“后来我不再是了。”那曲很淡然的说。
“噢……”程云没再多问了。
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那曲眼睛中的感慨,看到了他眼中的落寞和失望,当然更多的还是他自己。仿佛作为一个剑术大师,他本就该是他自己,无论他人如何,他都该是他自己。
29日,周日,早晨。
冯涵等人来到了宾馆,他们果真给宾馆中每人都带了一张会员卡来。
祝嘉言十分殷勤,拿着一张张会员卡挨着挨着递给每一个人,每次都双手递上,忍不住想要鞠躬却又不想表现得姿态过低的模样十分奇怪。
众人都非常不好意思。
俞点小姑娘也捏着一张会员卡,脸颊红扑扑的,她才是最不好意思的,她这辈子长这么大连最便宜的健身房都没进去过,更遑论这明显就非常高档的俱乐部了——她只是个前台妹子啊!怎么受得起这么大的礼呢!
但当那个清秀的男孩子诚挚的奉上会员卡并喊着‘大佬请收下’时,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程云当先说:“太谢谢你们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程烟紧抿着嘴,也说道:“谢谢了。”
其余人也连忙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