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小学的铃声响了起来,经由晴朗的天空传到宾馆,声音显得很遥远。
祝嘉言坐在楼顶的一张椅子上,被风吹着,他手里握着一扇牌,对面分别坐着冯涵二人和林元武。他转头远远的看了眼那边小学,抽出两张牌。
“对六!”
“对k!”彭曼璇也和冯涵商量着甩出两张牌。
“……”
“元武?”
“元武哥哥?该你出牌了!”
“哦哦,不要催,我正在想出哪张。”林元武用余光瞄着站在左侧花坛前认真浇花的小法师,他每次来宾馆最常看见小法师的地方就是楼顶,且大多时间他都在浇花——这个人好像极爱浇花,并对花草十分喜爱,每一种花他浇的水量、浇的方式都不一样,但都是同样的认真。
他会为花朵摘除病变的、多余的叶子,会折断干枯的花枝,会为它驱虫、施肥,对有些娇气的花朵他还会用湿毛巾擦拭它的叶子。
黄昏将至,城市是崭新的,天边则变成了火红,小法师站在天台边缘的身影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绝世美人。
“……元武。”冯涵无奈的催促道。
“对a。”林元武抽出两张牌,收回目光打量着三人——他的动作做得极隐晦,还用牌挡着,应该是没人能发现他刚刚因何而出神的。
可他却看见祝嘉言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余光也瞄了眼那边的小法师。
林元武心头一沉——
他果然发现了!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自己最近一些日子做得太明显了么?
彭曼璇说道:“那两张a果然在你手里,要不起。”
祝嘉言默默拿出两张2,环顾一眼,众人表情各异的望着他,他又连续拿出了六张牌。
“……”
“……”
“大王,还剩两张。”祝嘉言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
“唉……”
“走吧走吧。”
“对三。”祝嘉言放下最后两张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再来!”彭曼璇说道。
“不来了不来了。”祝嘉言摆着手,“你们三个玩吧,我要下去听三叔讲故事了。”
“不玩了?”林元武楞道。
“那故事有那么好听吗?改天我给你买本故事汇,上面一大堆这种神神呼呼的故事。”彭曼璇说着,伸手拉住了祝嘉言的手,“来咱们继续!”
“不行!你们玩吧,我真的要下去了。”
“???”彭曼璇狐疑的盯着他,满脸不解,但还是松开了手。
“再见了。”祝嘉言摆着手往楼下走去。
三人看着他的背影,又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小弟弟多半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
随后冯涵笑呵呵的在祝嘉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说:“那只有我们玩了。”
彭曼璇很无语:“我不想跟你玩!”
“为什么?”
“牌技差别太大了。”
“还有运气嘛……”
“我不想玩了。”彭曼璇说着,又瞄了眼边上的林元武,“元武你觉得呢?”
“输也没关系,又不赌钱,继续玩吧。不玩就只能回房,你们俩倒是有乐子,我可没有。”林元武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的继续偷瞄小法师,只觉那认真浇花的侧影简直太迷人了。
“诶?”彭曼璇忽然也转头看向小法师,“小采,斗地主吗?”
林元武眼睛顿时一亮,也悄悄的看向小法师。
“不用了。”小法师转过头来,表情温和的一笑,“花还没浇完呢,而且我也不喜欢打牌。”
“好吧。”彭曼璇有些失望。
林元武更失望。
……
祝嘉言走到楼下,从前台端了根塑料小板凳,又买了两个锅盔,坐在门口一个一个的慢慢啃着,和长曜道人一同望向街道右边的尽头。
一群小孩子撒欢似的跑了过来。
长曜道人脸上顿时浮出一抹微笑,仰头长灌了一口酒。
祝嘉言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犹豫半晌,到得那群小学生已经跑近了,他才问出一句:“三叔,你这酒是从哪里买的呀?”
“怎么?”
“真好喝……”祝嘉言心想,一个普通人喝到好喝的酒,问一句出处,没毛病吧?
“哈哈!”长曜道人哈哈一笑,“难得有个和我一起喝酒的人,拿去喝!”
“谢谢三叔!”
祝嘉言连忙抓起自己的衣服把嘴擦干净,也不管什么贵不贵的,这才接过酒葫芦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直到唇齿间被辛辣的感觉填满,酒液从脸颊滑落,他才放下酒葫芦,连忙偏着脑袋将脸颊的酒液抹进嘴里。
“啊~~”
他长呼出一口酒气,又将酒葫芦递还给长曜道人!
几个跑得快的小学生站在摊前,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们。
长曜道人还很不正经的对他们挑了挑眉,笑道:“你们这群小娃娃也要喝吗?”
没人接话。
长曜道人也不介意,继续笑着。
卖锅盔的过程中依然吸引了不少无知的路人,但也有些上过当的对长曜道人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