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花灯节
赵不疑很顺利地接到了人,长孙辉月今日穿的是一身红色绸缎的长裙,腰间挂着极好的玉佩,就连头上也难得有了繁多的配饰,就是表情不怎么好看,仿佛有人欠了她钱。而赵不疑一身白色绸缎,黑色腰带束缚住少年劲廋的腰身,头顶处样式复杂的暗色抹额配着小少爷的明眸皓齿,活脱脱一个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倒就颜色来看还与长孙辉月有几分相配。
赵不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即期期艾艾地问:“辉月…你怎么了?有谁惹你生气了吗?”
长孙辉月瞪了他一眼,随即恶狠狠地指着自己头上的玉钗,“长孙明月知道我要与你出来看花灯摁着我捣鼓了一下午!”
还说难得人家少爷有了胆子敢找她长孙辉月了,非要打扮打扮她!
赵不疑有些愧疚,“戴着不舒服吗?要取下来吗?”
长孙辉月面色一松,她抬眼看着他,“能取?可我不会…”
赵不疑笑了一下,“那我来帮你”
长孙辉月看了他一眼,僵着身体点头答应,却在心里暗自懊悔,她怎么忘了,这少爷现在喜欢她…不该给这机会,可戴着真的很难受……
赵不疑得了许可,小心地凑了过去,拉起衣袖便全身贯注地将长孙辉月头上的玉钗给轻轻拔了出来。好在玉钗只是修饰的作用,发型还是没乱。等赵不疑全部拆完后,长孙辉月如释重负,随即立马自己上手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发髻全部拆掉,半扎了一下就算完事。
赵不疑用手帕将玉钗和珠串包起来递给长孙辉月,“其实很好看的,但你不喜欢就要跟明月姐姐说,我想她不会硬逼你的。”
长孙辉月冷哼一声接过手帕,“你懂什么?长孙明月逮着机会就要坑我,我拒绝千百遍她也要硬来。”
赵不疑笑了,“你和明月姐姐的感情真的很好。”
长孙辉月皱了一下眉,“不然?”
“反正…我也没有这么亲的兄弟姐妹,嗣音姐姐和沉木哥哥倒一直与我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不会打闹和争执,自然也就不怎么会一起玩。”赵不疑眼神暗了下来。
长孙辉月眼神飘忽,“别装可怜”
赵不疑一愣,“啊?”
长孙辉月冷着脸,“没什么…反正你自己不也挺好的?”
赵不疑想了一下,“也是,虽然偶尔会觉得孤单,可在国子监念着书也就好多了。”
长孙辉月点了点头,随即问:“他们说你要参加春闱?”
“嗯,我想等我有出息有能力考取功名了,就…就成、成家。”赵不疑低着头脸红得要命。
长孙辉月惊得眼睛都瞪大了,“成、成家?你就想着要成家?!”这才多久啊?怎么连这都想到了!她不能啊!她怎么跟他成家?她要走的啊,他怎么跟她成家?
赵不疑红着耳根点头,“我…还怕晚,让人久等。”
长孙辉月疯狂摇头,“你再过几年都行啊,你才十六!成什么家?”
“可我父亲娶我母亲时最多就十七的啊,为何我不可以呢?”赵不疑呆呆地问到,十六…很小吗?
长孙辉月人都麻了,但还是问:“你…你确定那时候你想娶的人会跟你心意相通?”
赵不疑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好像不能…”
长孙辉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少爷脑子还不错。
“但我想早点考取功名,让她…知道我、我其实没有那么笨。”赵不疑几乎是当着长孙辉月的面告白了。
长孙辉月刚想反驳说谁说你笨了,但又立马闭了嘴,她要是真这么说了这少爷就敢直接勇上去冲她表明心意了。她也不是怕,主要是他病都没好,她总不能把人又气一遍吧?到时候好不了算谁的?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她。”赵不疑盯着马车外的花灯台出神地说到。
长孙辉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装耳聋什么也听不到,她不回答就不算听到,她可以当这少爷什么都没说。
赵不疑扯了个笑,“其实没有逼着要跟她成亲的,就是想那样做,早点有功名在身,能够与她相配就好。若日后她家里人想给她寻一门亲事能够想起我来就好,但凡只要能考虑我一下,我就一定…一定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