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赵不疑明日就会来宫中见朕,到时候该如何是好?”天子揉着眉心,这几日郡主来到京城,天子心里也没底,派了锦衣卫去跟着。
结果今天锦衣卫来报,把下午发生的事只字不落地禀告了天子。
齐无双真的要被郡主给气死了,这傻孩子怎么把人逼到那种份上了。
深夜被传唤来的赵判也吓了一跳,听闻了长孙辉月的所作所为后更是冷汗都下来了。
“此事皆因不疑所起,与长孙大人的千金并无关系,她不该被牵扯进来,也不该那般对待自己…”割腕,亲自任血流淌,威胁郡主承担杀害她的后果,这都不该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姑娘能做出来的。
“她在报复齐子萋,爱卿没发现吗?”天子面无表情的说,赵判立马跪下。
“陛下,那孩子是无辜的,她都是为了…为了…”
“为了让你儿子赵不疑坚定他的心,让他恨上郡主,让那赵不疑就算自刎下地狱都不会娶郡主了。你明白吗?”
“她在报复齐子萋,爱卿没发现吗?”天子面无表情的说,赵判立马跪下。
“陛下,那孩子是无辜的,她都是为了…为了…”
“为了让你儿子赵不疑坚定他的心,让他恨上郡主,让那赵不疑就算自刎下地狱都不会娶郡主了。你明白吗?”
“她不过被赵不疑管制了几日,便对郡主生出了如此歹毒的恨意,看似是郡主逼的她,实际上是她在逼迫郡主,更在逼迫赵不疑。”天子的话如同大山,压在赵判的身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事到如今,赵判也说不出长孙辉月无辜的话来。“若没有不疑,她不会遭此灾难。不过是不疑心悦她,引来郡主的嫉妒,她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自残逼迫了性子温和的不疑,教训了以身份压人的郡主。陛下,当一个人的性命遭到无妄的压迫时,难道还不许反抗了吗?而且,刀子是划在她自己身上,流的血也是她自己的。臣以为,长孙小姐何其无辜!臣在大理寺任值多年,也见过因遭人嫉妒而死于非命的柔弱女子,大多数杀人者敢杀人却不敢承担杀人后的后果,若她们能像长孙小姐一样,哪怕就是反抗一下,命运都会有所不同。”赵判俯身磕头,言词恳切。
“不疑性子温和,待人有礼。即使被郡主缠上,除了拒绝之外再没说过过分的话。可就这样才会让郡主得寸进尺,才会让郡主心生希望。若他性子温和到让长孙小姐死于他人的嫉妒,那他也该自刎去下地狱!”赵判身为大理寺少卿,铁面无私,多年来判案从未有过差错。他见过的冤假错案、纠纷杀人和天命不公太多了,多到心都是冷的,血也是冰的,在家族里他的性子温和从不与人争抢,做到大理寺少卿后也从未想过再升职,因为大理寺需要他,他也需要大理寺。
天子震惊于他的臣子的话,“可他是你的亲儿子啊!是你唯一的孩子。”
赵判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天命昭昭,臣为大理寺少卿理该忠于职守。而且…不疑他心已坚定,不会选择再连累长孙小姐。”
“还请陛下替臣多多考验不疑,让他知道,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勇敢面对,不该给郡主殿下一丝希望。”
说罢,赵判重重地磕了头,大殿上回响着清脆的响声。
天子走到殿前把赵判扶起,“爱卿,大齐有你等赵氏后人,何其有幸。”
“大齐有陛下此等明君,才是有幸。”
“没想到,爱卿如此赏罚分明,还能够理解长孙氏那丫头的所作所为。”天子终于还是笑了,他早说过长孙曜他那女儿不同凡响。
“次辅躬行大人曾对臣说,赵氏与长孙氏的纠葛或许会在不疑这一代终结。因为向来沉稳多虑的赵氏有了两个勇敢的后人,而高傲的长孙氏有了一个愿意放下身段的后人。而如今,依臣所见,长孙氏的后人才是勇敢的那一个,能将赵氏后代藏匿于心中的勇气激发出来,没有她,那两个孩子并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天子听完也点头称是,“那孩子,也并不完全是锦衣玉食里长大的。一回来就没了娘,性子养得那样疯,还藏着没让长孙曜知道,也是苦得很啊。”
赵判一愣,他不解地看着天子。
天子无奈地笑了,“此事,爱卿日后会知道的。那是那孩子无法痊愈的伤口,朕…算是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