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没在乎这个,她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许公子,若是再为他种一朵血莲是否可清其体内毒素?”
“不可!”许幻尘忙道“所谓净化不过是与其共同分担妖毒,若是毒素全部进入你体内,三年之内必死无疑,公主不可如此冒险”不知为何,许幻尘竟有些后悔告诉其血莲之法。
他始终觉得以命换命是很残忍的方法,一面是希冀一面却是绝望
许念自己都觉得奇怪,她这般贪生怕死之辈怎会有这种想法,可是许幻尘的话她半点都没听进去,反而解读出她想要的意思,血莲之法可以救顾长风,想到这里,许念竟觉得有些欣喜,至少多了条路不是吗
“多谢许公子关心,刚才只是冲动之言罢了,解药之事还劳烦您费心”许念笑道
真的是是冲动之言吗,许念也不知道。
如果说没见到顾长风之时,许念还能劝劝自己,人命有定数,何况他只是书中一个角色而已,自己当及时止损而非弥足深陷。
可是如今,许念已经从一个书外人变成了故事的亲历者,顾长风也从一个角色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会哭也会疼
要许念现在放下一切不管,她做不到。
确定顾长风无事后,许幻尘便离开了,房间内只有许念和魂识不全的顾长风
许念望着他,想起书中对顾长风的一句描写“少年持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许念很难把眼前双目无光五感不全的人代入其中,可又深知那才是顾长风原本的模样
世事蹉跎,曾经银鞍白马度春风的少年将军如今也成了难越关山的失路之人。
许念轻轻抚上顾长风瘦削苍白的脸,他不躲也不反抗甚至都没有分给许念一个眼神,自其安静下来就一直愣愣地盯着手腕上一处印记,那是他与祁夜辰结为道侣互相印下的法印
许念轻声问道“你还记得这是什么?”
沉默良久,就在许念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顾长风张了张嘴,笨拙的发声
“ 阿辰”迟缓中又带着些许执着。
许念眸光一暗,她本该高兴的,顾长风残存的记忆越多修复魂识就越容易,可她偏偏生出了难以掩盖的落寞。一定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许念不知道向谁解释道
“那阿辰是谁啊?”许念自虐的问道
“阿辰是....不知道”顾长风茫然地回答道。
许念蒙着雾的双眼又亮起来,她心里忍不住唾弃到“许念啊许念,他忘了祁夜辰又怎样,落井下石的事你可少干吧”
许念让人准备了餐食,带顾长风坐到桌前,他似是很饿,上手就抓,被许念制止后茫然又无助地抬头望着许念
许念被那眼神看的不自在,微微别过头去,轻声哄到“要用筷子”
顾长风被妖毒侵蚀已久似是听不懂许念的意思
许念无法只能用筷子夹起一片青菜示范到“像这样,凌凌不要用手抓”
顾长风早已忘了筷子怎么用,他只会用手抓但他很听话,乖乖的坐着即使很饿也不再伸手。
许念见状有些着急总不能让他饿着吧“凌凌,张嘴,我喂你,先吃饱饭再说,别饿着”
顾长风及乖乖的张嘴,吃完还出人意料地说道“谢谢”还是很吃力但仍旧很执着。
许念一阵欣喜,又一阵心疼。人都傻了还这么有礼貌呜呜呜呜呜呜呜凌凌你咋这惨啊。
二人磕磕绊绊把饭吃完,许念用巾帕替顾长风擦了擦脸便让人躺下休息又用灵力替人理顺了一遍经脉才离去。
顾长风安静地睡在床上,脸色总算好了一点。突然他的房门又被推开,一个纤细的身影狗狗祟祟地走进来,每一步都透着心虚,正是刚离开的许念。。。
许念又开始做法似的给睡熟的将军洗脑“凌凌啊,我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啊,我是怕你自己一个人睡一间房又像方才那样摔着自己,我就睡这,我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看,我保证!”许念在顾长风床前念念叨叨半天
“你要是同意了你就呼吸一下”许流氓不要脸道
顾长风“.....”
“好,在其位司其职,我肯定照顾好你”许念转身去对面的卧榻上躺下,一转头就能看到顾长风,好安心啊
窗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许念却觉得自己今晚当是不会再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