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狱是一个让天权国人闻之色变,躲避不及的地方,民间传着“入狱一步,血流干”的说法。
“啪”那是鞭子打在身上撕裂血肉的声音,牢房中忽明忽暗的烛火随着鞭子带起的风颤抖了一下。
屋子中央木凳上坐着一个人,银冠玉簪将头发高高竖起,身穿锦缎青衣,脚踩一双白色长靴勾勒着华贵的金丝,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端坐云坛的模样与这个充满血腥之气,阴冷森然压得人喘不上气的牢房格格不入。
此人名唤喻琛,喻氏乃天权国贵族,这一辈又单此一子,自然这个喻琛也就被养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行了停吧”喻琛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令人颤栗的鞭声也随之而停。
他站起身来徐步向前,从容地像是在自家庭院散步。他盯着眼前被铁链符咒缚在刑架上的人。
这人双手被束,手腕处的符咒还散发着滚烫灼人的热意,一袭白色中衣被血污染的痕迹斑斑看不清颜色,身上腥红的血肉外翻,鞭伤烙痕层层相叠,全身看不到一处好肉。
此人这般惨痛的摸样似是极大地取悦了喻琛,他笑着开口道:“顾凌啊顾凌,威名赫赫的顾大将军怎么从天之骄子变成一条狗了,你这跌在烂泥里怕都爬不起来的样子可真是令人愉悦啊。”
喻琛笑得疯癫让人不寒而栗,而那位身陷囹圄的顾大将军却自始至终毫无反应,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
喻琛对顾长风的反应不满极了,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慢慢收紧道“什么魂识受损,五感不全,你再给我装,我就不信你不疼不怕吗!你求求我啊,说不定我大发慈悲就给你个痛快呢?”
顾长风被他逼的抬头,凌乱脏污的发丝间露出一双桃花眼,这双眼睛当是很好看的,似秋水寒星,揽得河山入玉眸。
可是如今却似蒙着一层雾蔼,眼神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古井无波。没有受刑的痛楚,也没有被折辱的不甘。
他怔怔地望着喻琛,像是不知自己身处何境也听不懂他侮辱的言语。
“顾长风!你再给我装!”喻琛怒不可遏道,运起灵力,扬手一掌便要打在顾长风胸前。
可他并未能如愿地一掌劈死顾长风,就在他落掌瞬间,手腕忽地被一条灵鞭缠住,灵鞭借着主人强大的灵力将其扯得不稳后退,撞在墙上才勉强站稳。“哪个杂碎找死,敢打我!你”
喻琛愤怒的叫骂在看清来人时突然停住,长公主?她怎么会在这儿?
许念并未理睬喻琛的狗叫,当空气一般略过了他,直奔顾长风而去。
许念想起原著中对于行狱的描写,早就做好了面对他满身伤痕的准备,可亲眼所见时,还是瞬间就红了眼眶。
眼前人不是书上冰冷的几行文字,而是真真切切的顾长风。
许念挥出一道灵力打断了绑缚着顾长风的锁链,替他松了绑。看着他无力倒在地上晕死过去的样子,许念长袖下的手纂成拳头,强撑着理智才没去扶他。
毕竟做戏得做全套。
靠在墙上的喻琛终于回过神来,强压怒火试探着问“长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许念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转过身又是一副美艳妖异的样子,她笑得妩媚“这顾长风乃是天权远近闻名的美男子,抛开别的不说,这么美的一张皮囊,这么勾人的一具身躯就让你这么打死了,岂不暴殄天物?这个人,我要了”
“不行,公主殿下,此人乃我天权叛徒,朝廷重犯,岂能就让你这般带走!”情急之下喻琛喊道带着不自知的冲撞。
许念借着这具身躯,狐假虎威的事做的及其顺手,她柳眉微皱,流转的眼波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这是在,教我做事么”
喻琛被这场面震住,他自是不想让顾长风被带走,可是他更没那个胆子招惹这位臭名昭著,行事狠辣的长公主殿下。她灵力极其强大又身份尊贵是连皇上都要让三分的人。只能恭敬道“殿下要带走这个叛徒,只怕皇上那边不好说啊”
“我皇弟如何与你何干,再挡路,杀了你”
喻琛被唬得愣在原地不敢作声,趁此期间,许念便带着顾长风离开了行狱。
一路上,许念在马车上不停的给顾长风输送灵力,他的血将许念的白色外衣染红了一片又一片。
到了公主府,许念带着顾长风直奔她的卧房。许念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人,身形不稳晃了晃,被一旁的侍从扶住。
这侍从是原身的影卫,很是忠心护主即便是慕容芜菁这样的人,他也甘愿舍命相护,最后死在冰冷的刀剑下却未换来丝毫怜惜。是个令人感慨的命数。
可如今许念却没心思细想,她反扯住他的手:“阿七,快去把府中的医师请来,告诉他是来救人,快!”
拜慕容芜菁所赐,许念请个医师还要加句解释。
她没记错的话,这医师名唤许幻尘,乃医仙之后,只因长相清秀,便被收入公主府,可到底是个有骨气的脾性,慕容芜菁不愿杀他,又不想放过她,便将其封为医师强留于府中。
许幻尘听到慕容芜菁要他救人的消息已是一愣,这些年来被这个疯子玩死的人很多,可是她要救谁当真是第一次。
待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