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闹。
像是要把城市翻转过来一般的闹。
风销焰蜡,露浥烘炉,花市光相,桂华流瓦。
舞龙灯的锣鼓被敲得震天响,高台上的舞女们又换了曲子,笑声、叫声、闹声、马车碾过坚硬的青石巷道,碎石子发出吱吱呀呀的滚动声。
千门如昼,箫鼓喧腾,一切都笼罩在光里,一切都在闪闪发光,天上和地下,都是两片闪耀发光的虹海。
古老的城市放着火光,每一条街道都在燃烧,被声浪都蒸煮得沸腾起来。
但这些闹都像隔得很远,远到听也听不见,怎么听也听不清……白术呆呆转过,看着那个抱猫的女孩子,大片大片的焰火在他头顶轰然炸开。
她戴着大大的长鼻子面具,像是木偶戏里的模样,像跟呆木头拄在枣糕前。而胖成了球的大猫吃力昂着头,毛茸茸的尾巴一晃一晃。
无数的人来来去去,在他的边穿梭有如无物,灯光里所有影,都是暖黄而朦胧的样子,像一场昏沉的长梦。
白术沉默了良久,突然释怀般笑了起来。
他觉得全很冷很木,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跋涉,沉重的衣服上满是雨和泥水,靴子连抬也抬不动。
可他却又莫名的轻松了起来,像是跋涉终止,他终于走出了潮湿的荒地。潮水在脚边一点点化去,变成了坚硬的泥土。
“我……”
面前。
抱着猫的女孩子已经转过,怔怔打量着他,她的眼神小心而茫然,呆呆穿过满街的灯火,停在他的上。
“是我。”
白术摘下脸上的青玉面具,安静笑了起来:“我……”
轰!!!
巨大到震怖的声响陡然炸起!天幕瞬间漆黑,一座混沌血组成的城池撞破虚空,强酸如泼雨,从蠕动的芽上狂暴洒落。
“婆……”
畸形的诡异血张开了嘴,癫狂的音节从它嘴里嘶吼而出,像是坟地里群鸦的尖叫,又像是一千只蛇齐齐的吐信:
“婆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