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州蒲新机场!
许会刚下飞机,手机便不断振动起来。群里发的消息,她一概不看,只是往下滑,直到指尖落在“落燕竹上席”这个微信名边。
最新一条消息:【路上小心!】
她有个习惯,太熟的人并不会打上名字。况且刚下飞机,脑袋还昏昏沉沉,以至于一时没想出来这是叶子墨。
犹豫再三点进去,语音通话没接通后,对面发了以下几条信息:
【怎么不接电话?】
【下次这种事别自己上,我可以帮你】
【明叔说你走了?】
【好吧!新年快乐!】
【路上小心!】
许会打开拍摄拍了个机场照片发过去。
并附上一句:【同乐】
机场的人仍旧纷来沓至,来往的旅人行色匆匆,都盼望着和亲朋好友聚首那刻。
许会拢了拢衣服,昂首挺胸地拉起箱子往外走。
乐州似乎要比北城冷上许多,候车区里哪怕穿了厚重的棉袄、戴着帽子和围巾,也还是抵不住寒冷。许会不得不将拉链拉到头,又把帽子往下扯,挡住耳朵。
翻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月下琵琶语:【还没到?】
刚按下发送键,离机场不远处,烟花一次又一次直冲云霄的在天空下放肆绽放,乐此不彼。灿烂的烟火光衬得她冷峻的脸庞也添上几分温暖。
对面还没有回复,许会懒得再问,时针一分一秒流逝,直至两点。
手机屏幕亮起。
。:【马上】
许会面色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月下琵琶语:【你该不会没出门吧】
良久,对面也没有回话。
“……”许会咕哝道:“不靠谱的家伙!”
“谁不靠谱了?”一到冷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许会回眸,瞧见一个容貌与大伯有七分酷似的男生走到自己跟前,挑眉看她,“你是在说我吗?”
许邑背着单肩包,外面简单穿了个棉袄,围巾没围,帽子也没戴,头发也像随便抓了几把似的,大概是在飞机上眯了会还没完全清醒,正歪着脑袋垂眸看手机。
她指着眼前人,语言中充满质问。“你怎么从那里出来?”
许邑一掌拍开她手,“我从兰亭回来,怎么,你有意见?”
兰亭是枕木县某个乡下。
十年前奶奶身体及精神状况很不好,爷爷劝她把自己扔给戴舒月管。家里的事、集团里的事、不管什么事全权交给父亲许昌去打理,好好休息。好胜心强的奶奶当然不肯,可碍于拗不过老爷子,奶奶只得同意,后来两夫妻一块下乡,过起隐居乡野的生活;除了过年必聚的时候,许会才会跟两位老人寒暄几句,但她已经很多年没参加了,没什么意思。于是这几年一直以学业为重,多番推诿大伯他们的问候,即使不以这个为由,也不会去兰亭;而且爷爷奶奶也从来不回许家,据说前两年奶奶精神状况好转不少,身体也越发硬朗……
许邑不知道什么回的兰亭,还不告诉自己;不然她就不用自己一个人来了,好歹有个伴。
主要是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是路痴,万一要出个好歹……想到这,许会脱口道:“你故意的吧,许邑,要不想跟我一块……”走字还没说出口,许会便被人在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推了下。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许邑是你能叫的吗?道歉。”
许会瞪着他,“我不。”
许邑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俯视她,“我数到三、二……”
最后一个数还没说出口,破天荒的,许会扬起头,倔强道:“对不起。”
实在不怪许会懦弱,而是许邑跟她爷爷太像了,生气起来一模一样;况且日后居住在对方的家里,可不得先低个头,许大小姐有什么不能够能屈能伸的。
再者,小时候俩人打架的景象还在脑海挥之不去,倒不是说怕,主要是许邑来真的。长大了不见得会打起来,要是他向爷爷告状就有得她烦了。
那么多年了,她挨许邑的打历历在目。小时候有部分原因——就因为他俩老打架,奶奶才把他们分开。许独君也同意让她外婆带养许会,而许会跟着大伯送往遥远的曲江;况且他们同样倔,遇强则强,十年了也就说过几句话,就算说,还都是些损人不利己的话。
不愿这种事情上多费口舌的许会转移话题,“我困了,什么时候回去。”
“马上。”
“又是这句话。”
许邑撇了眼,继续盯着手机没接话。
两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请问尾号是0786、许先生么?”
“是。”许邑拉开车门自顾自上了车,看许会还原地不动,调侃道:“怎么,许大小姐还要我动手?”
许会无动于衷看着他,“……”
出租车司机立马打圆场,“我来我来,你上车吧!”说着,从许会手里接过箱子。
许会坐上车后,前面的人又说:“个比去年长高了不少,脾气倒没见长。”对上后视镜里的那双眼,冰冷得毫无感情,就像冷血动物的眼睛一样,许邑无奈地别开了眼。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