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恼怎么把污渍洗干净了,十分懊恼地接过家入老师递过来的纸巾,在衣服完全吸收之前赶快擦干。又把剑斜靠在墙上,脱去外套,继续小心地喝起来。
“还是给你换个杯子吧。”
家入硝子帮乙骨重新倒了一杯橙汁后说:“我出去抽支烟,如果那位山本部长先到这里了,你就说我马上回来。”
见家入老师提到山本未来,乙骨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答应,只得装作很渴的样子往嘴里倒饮料。
真是奇怪,在提及山本部长时,灰原学弟充满感激,而乙骨却不那么自然,更像是遇见了可怕的怪物。如果刚才先问学弟今天高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就能安慰这孩子了。
家入硝子单手拎起白大褂,往空中甩去,迅速披在身上,离开房间。
为了方便伤员搬运以及尸体处理,她的办公室在一楼,位于高专东南角,窗口望出去是一棵罗汉松,周围草丛里散落分布了几个佛塔似的照明灯。
古树像是巨型绿色蘑菇拔地而起,长得端正雅致,又耐寒耐旱,生命力顽强,素有健康长寿的美好寓意。
家入硝子走过曲折蜿蜒的鹅卵石路,正从口袋里摸出软壳烟盒,发现树下有位女士正背对自己朝树上看去。
除了生病或受伤,许多人都不会特地到这里来休息,就像健康的人不会没事往医院跑一样。因此,自从搬到这里,这小方天地就成了她独处的乐园。
“您好,请问您是……”
长发女人转过头,好像早知道她会来这里一样。
“您好,我是山本未来。”说话的人起身,走到近前,向她伸出手。
“家入硝子。”
她正握住的手像是捧着冒热气的暖壶,与冬日的寒冷格格不入,更不提这个人只穿了一件亮色西服。
凑近看这件衣服着实精巧夺目,干脆利落的剪裁,羊毛的面料,自然的收腰。西装下摆盖住臀部,反而显得下半身修长,她像是从欧美杂志里精心剪裁下的小人,挺拔自信,健康强壮。
“您就是灰原的部长?”
“嗯,看来这孩子完美地完成任务了呢。我是来这里回收一样东西,顺便过来看看。”
远处是古建筑物在夕阳下的黑色剪影,环顾四周,正中间是家入硝子的办公室窗户,她从左侧的大路进来,右手边是通往杂草丛生的死胡同。
“以前在这里读过书,一年级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这片小院子,幽静且隐蔽,躲在这里可以远离外面的纷纷扰扰。”
山本未来抬手对家入硝子做出请的动作。
办公室的小窗从院子里分割出一长方形的小景。屋内的乙骨忧太刚去确认完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情况,退出帘子时就看见那人正邀请家入老师坐下。
而山本小姐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视线,侧脸朝他那儿微笑,吓得他连忙别过头去,心底里竟对她俩身后的树产生某种说不出的感觉:它像是在怪异和严肃的间隙里生长出来的,浑身散发出肃穆安定之感。
“传闻这棵罗汉松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到现在还岁月长青,真不容易。那边并排的几棵桂树,一到夏天香气浓郁。我还记得,本来这儿还有池塘的,不过看来是被填平了。”
“是我说的。一到夏天到处是虫子,我可受不了。”
“他们把你安排到这里果然很有深意。”
家入硝子以为在说她的能力,可对方的眼睛往她身后看去,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转头。
另一边正是那条死路,伴随着风,山本未来最后的话惊动了深处一团暗绿色的草丛,引得里面发出“沙沙”响声。
“能否拜托您一件事?我的耳垂总是发炎,能帮我治疗吗?”
山本未来挽起头发,露出红肿的耳垂,上面裹着一层溃烂的白皮,并伴随淡黄色发脓的症状,在最饱满的地方还插着一颗黑珍珠耳钉。
“是耳洞发炎了,耳钉最好能摘下来。”
“不,暂时还不行,能不能直接在上面治疗?”
“可以到是可以。”
家入硝子撩开山本鬓边垂落下的几根发丝,手隔空转了几圈,一股能量被注入到皮肤里。
渐渐地,伤口愈合。山本未来弓起背部,向家入硝子倾斜的身体微微颤抖,耳垂的刺痒经过身体各处再钻到脚底,引得全身酥麻,叫人忍不住跺脚。
“真厉害。”一边摆弄耳垂上的珍珠,一边感叹反转术式的神奇。
“过奖了。这对珍珠耳环真漂亮,是重要的人送的吗?”
“对,是重要的人送的重要道具,没有它,我走不到今天。”
向来对政治不关心的家入硝子意识到很多事不能再多追问下去,便立刻转移话题。
“真好,说到厉害,山本部长才是真的厉害。”
“只能说他们嚣张地不把人命当回事,而灰原雄正是我们‘偶然'的收获。”
家入硝子将烟盒递到她面前,见对方不做表态,就从中拿出一支准备衔在嘴里。突然食指与中指扑了空,原来是被山本未来劫去。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手里的打火机就凑近烟头,帮对方点着了烟。
橙黄色的火光照亮逐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