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看着车子离去的背影。
从此以后她再没去上过课,就算后面那边打了几次电话给她,她也没有再去。
——
那天她揣着一肚子气回到家里,也许当时的母亲正处于更年期,情绪处于不稳定状态,当她回家往沙发上一坐,老母亲就开始数落她。
说她懒,不体谅她,不给她争气。
作为一个离过婚,带着娃的女人,从杂货铺的小市民嫁给一个有学问的大学教授,那是何等的荣耀,可是她苏小婉却从没让母亲脸上贴金过。
她归结为基因问题,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她的那位名义上的姐姐就是集智慧与美貌与一身 ,她注定跟她的父亲一样从一出生就是一个普通的存在。
母亲一边跟阿姨在厨房做饭,一边嘀嘀咕咕抱怨。“上学时不好好学习,工作后,又不好好工作,学个游泳也学不好……哎!人家谨瑜都能出国,她天天无所事事,真是气死我了!”
晚上,继父回来,又一次听母亲在拜托继父给她找工作。苏小婉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再不济,至少可以自力更生!这么多年一直都生活在他们优秀的光芒中,难道以后也还要这样生活下去吗?
那一夜,苏小婉去了一直没有去过酒吧,喝了一直没敢喝的酒。她是不胜酒力的,哪怕啤酒,只要一口,她都能喝醉。
在酒吧里,很快她就醉的不省人事。一直跟她喝酒聊天的男人说送他回家。
苏小婉没有拒绝,“我就是一个那那都不好的坏女人,你敢带我回家?”
“我们自己可以组建一个温馨的小家!”男人扶着苏小婉,苏小婉就像一个摇摇晃晃的不倒翁。
刚起身,没走几步,不知道高显从哪里给冒了出来,“放手!苏小婉跟我回家!”
高显把苏小婉拉到了自己身边。
看着高显,苏小婉突然发起了酒疯。仿佛她的所有不如意,都是因他而起,都是他造成的。
“谁要跟你回家,你是谁呀?”
要说苏小婉糊涂吧,她又无比清醒,说她清醒吧,她又糊里糊涂。
她一把推开高显,又回到男人身边,嘴里还好不害臊的喊着,“张钧昊,我们去开房。”
在迷离恍惚的夜色之中,一对内心火热的年轻人,在荷尔蒙的促使之下,内心的波动犹如煮沸的水。
张钧昊挎着摇摇晃晃地苏小婉从高显身旁走过。
苏小婉看着高显略带点落寞的表情,心里一阵狂喜,大仇终于得报了。
张钧昊并不坏,其实跟苏小婉一样,都是被父母逼出来的可怜虫。
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在认识的第三天领了合法同居证,成了夫妻。
这段感情并没持续多久,两人很快就分手了。
苏小婉每每想起这段过往,都觉面上无光,所以从来没有向谁提起过,包括自己的母亲。
——
十年的时间,这个人在她的时间里消失了十年,突然出现,还真就惊了苏小婉一跳。幸而他好像并没注意到自己。
微风略过苏小婉的面庞,带着谈谈的花香迎面而来。
这时苏小婉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开满紫玉兰花的树下,此时正值南方的阳春三月,是花开的最繁茂的时节。
然而这一树紫玉兰,越是美的不可方物,越让自己感到一种无以复加的恐慌。
苏小婉皱起眉头,捡起地上一朵残败的玉兰,看了看,嫌弃的又将其抛回了地上。也许女孩到女人的蜕变,最后都如这一地的玉兰,蔫不拉几,灰头土脸。幸好这个灾难性的衰老问题人人平等。
面馆里,那些噘嘴,翘指,捂头发吃面的年轻女孩们,多么娇嫩美妍!然而对于自己来讲,却是久远的过去式了。
苏小婉想,自己有没有搞错,选择这个时节来相亲是不是有点二?毕竟争奇斗艳的花园里,自己是掉地上的那朵。她拿出手机,扯下口罩,不放心地又照了照,至少面庞还是好看的。
“几年不见,好像瘦了嘛!”高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苏小婉面前。就连苏小婉自己都惊了一跳。
“……”
他穿着一身皮衣,正气凌然的脸上带着几分深沉,一对浓密的剑眉之下,藏着一双似狼一般透着坚毅的三角眼。现在再看他那黝黑的皮肤根本无法掩盖住他浑身散发的那种令人膜拜的成熟稳重的男性魅力。
当然苏小婉也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动不动就跟别人翻脸的女人。
她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再也不会被别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影响。
“还没嫁出去?”
苏小婉抬起头,微微冲高显笑了笑,“别说十年前认识,就今天,我们的交情也只是认识而已,请不要随意打问别人隐私。”
苏小婉本来想来个华丽丽的转身,结果运气不好,她的恨天高,不偏不倚,不迟不慢,恰到好处,顺利卡在了镂空的地砖里面,怎么也拔不出来。
“哦!卡里面啦?需要我帮忙吗?”高显带着几分调侃,让苏小婉听着特不舒服。
“谢谢你唻,我拔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