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毫不留情地否定了啊。”清川苍有些泄气,却并不难过。
“那好吧,不问这个了。”他自然地转移话题,“槍声好像停了,我们要准备出去了吗?”
他的反应在夏油杰预料之中。有些失望,但是不多;有些探究的执着,但是被拒绝了就会礼貌地收起好奇心;有时莽撞并且过分亲近,被推远了就会明白过来拉开社交距离。
某种程度上是很狡猾的性格,但是这种狡猾也是坦率的,因为他放任他人了解这种狡猾,无论是否被看穿,他都会按照自己的步调为人处事。
夏油杰顺着他的话说:“我放出咒灵试探一下。虽然没法和它们共享视野,不过我可以用它们制造动静,试探外面的人是不是走得差不多了。”
夏油杰放出一只牛形咒灵,它甩着尾巴慢慢走出去,一路上这里拱一下、那里撞一撞地走出去。
从小巷口消失后,巷子里的两人依旧能听到它一路发出声响,不过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声音,没有人声的惊叫和咒骂,也没有子弹乱飞的“哒哒”。
“走吧。”夏油杰说道,召唤出一只形似气球的半透明咒灵撑在面前,先一步往外走。
两人先后离开小巷,然而刚走出不远,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
和预想的满地狼藉、空无一人的场景不同,外面确实满地残骸,但却还有很多黑西装活人等在不远处,安静而沉默地排成一排,见他们出来,齐刷刷地转移视线看向他们。
清川苍:……
夏油杰:……
好阴间!什么鬼片现场啊!
阴间黑西装们为首的是一个身上多处缠着绷带的少年,他正摆弄着一把手槍,并不看向从小巷里出来的清川苍和夏油杰两人,自顾自说道:“两位初来乍到,恐怕对横滨的规矩不甚了解。我们港口黑手党作为东道主,有必要为被惊扰了的游客尽一尽地主之谊,两位,请跟我们……”
太宰治说着,终于看向那两个倒霉的咒术师,然后,他在那两张脸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疑似“吗喽神教教主”的人。
此人正一脸惊恐地盯着他,以及他身后的黑衣人。
太宰治:……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已经打好腹稿的“和吗喽神教教主结交并借助其力量保护织田作的二三事”在这一刻全部作废,太宰治心中种种混作一团,
太宰治临时改口,对身后想要上前来的下属说道:“我看这两人年轻人有些眼熟,你们不用跟上来,我单独和他们说说话。”
清川苍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阴郁少年,很想吐槽“年轻人”的说法,但是在众多黑西装的紧盯下,没好意思也没敢开口。
命运的出其不意让太宰治猝不及防,一时没想好该怎么为他的异常编理由,最后甚至懒得编理由。他扬起一个假笑,向警惕地盯着他的两人走去。
他前进,那两人就后退,最后三人都进入小巷,两人在小巷中段站定,他也停在小巷口,并不深入。
“你要说什么?”清川苍问道。他察觉到此人的目光更多地放在他身上。
太宰治露出思索的表情,看似在思考该如何组织语言向他们询问,实际在思考该怎么把自己和那群穷凶极恶的黑手党撇清关系。
思考了一秒,各种可能性都想过的太宰治,毫不意外地发现——
哈哈,根本撇不清。
太宰治的自暴自弃,在询问两人有没有听到什么“不适合被外人听到的事情”中积累,最后,在听到吗喽神教教主问“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单独问我们这些?”时爆发。
太宰治看向清川苍别在胸前的猴子徽章,自暴自弃地选择了极其抽象的应对:“喜欢猴子的人坏不到哪里去,这就是我的善恶观。”
“你人还怪好的嘞!”清川苍感动道。
太宰治:哈哈,我人还怪好的嘞。
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有点应付过去的庆幸,有点“这都能行?”的难以置信,甚至有点被误会成好人的屈辱。
叱咤横滨黑手党好几年的太宰治,第一次在手里拿槍、身后站下属的情况下被发好人卡,现在浑身充满自作自受的不自在。
他假笑都有点不利索了:“总而言之,你们也看到了,横滨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地方,如果可以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这是一句虚情假意的劝告。他从看清这两人的制服时起,就知道这两人一定是有事来此,完全没办法尽快离开。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们还有事要去做。我们会尽快做完,然后立刻离开。”那个黑发丸子头说道。此人脸上表情在他出声劝告后放松了些,语气也并不强硬,可是眼底依旧警惕,这种不信任的态度瞒不过太宰治的眼睛。
太宰治一哂,对此不以为意,毕竟这种发展好歹还在他预料里。他顺着丸子头的话接下去,温声道:“我让人送你们一程吧,毕竟你们也知道,横滨并不安全。”
如果是被坑无数次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中原中也在这里,他在听到太宰治用这种语调说话的第一秒,就会因为太恶心而吐出来;但是很可惜,站在这里的两人,一个是清澈堪比五条悟的(划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