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了一圈府邸的房屋,庭院内的长廊,一草一木皆落入他的眼眸。最终嘴角勾起一抹释怀的笑意,也不再说什么,转身便朝大门走去。
小桃和阿福朝大门喊:“哎,少爷!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问君归期未有期!”
他潇洒的将手一挥,颇有当年李太白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豪放。他大步流星的迈出门,正与此时从浮屠塔回来的宋菀繄擦肩而过。
一阵风将她衣袂吹起翩翩,少年眼角眉梢染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交错间,她好像再次听到了浮屠塔四角的金铃声,清脆入耳。
“宋姑娘,谢谢你。”
轻飘飘的声音飘进宋菀繄的耳朵,她一只脚已经踏进府邸的门槛,又恍然回头,空荡荡的街道只余风扫落叶,不见一人。
菀繄先是恍惚了一瞬,又莞尔一笑。
“二少爷,二少爷!”小桃和阿福追到门口,见吴衍已经不见了身影,立刻止住脚步,然后难过的大哭起来。
“呜呜呜二少爷……”
宋菀繄一进门就看到这幅主仆分离的动人场面,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着小桃和阿福打趣道:“我说,你们可是小少爷的人呐!怎地哭得这么伤心?”
小桃哭啼啼的哽咽着:“姑娘你竟会玩笑,三位少爷都是极好的人,无论是谁离开,我们都会伤心不舍的。况且,要是小少爷走了,我们会更伤心的呜呜呜呜……”
“我可是看着小少爷长大的……”
“你别胡说!”阿福打断她的话,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小少爷怎么会离开呢?”
“对,小少爷才不会离开呢!呜呜呜……”
“是么。”
宋菀繄轻轻的问了句。
“当然了!小少爷最乖了!”
最乖了……
宋菀繄此时此刻脑海里突然就想到了若干年后,吴用出了个损主意,忽悠了一帮人,然后推了车枣子,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去坑杨志……
宋菀繄陷入了深思。
“姑娘你怎么了?你说,是不是小少爷最乖最省心了?”
宋菀繄看着他俩,眉眼间满是纠结,最终在两人期待的眼睛里,万分艰难的点了点头。
看到宋菀繄点头,两人才不哭了。
宋菀繄看着他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人啊,总归要学会分离的,这是无法避免的。我知道这种感觉很难过,我也知道这很难叫人释怀。可是,这是他的选择,他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人生。”
“所以,我们应该祝福他,对吧?”
小桃和阿福听了宋菀繄的话皆是一愣。
阿福半天才反应过来:“宋姑娘,你真的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唯一一个,支持二少爷离开的人。”
宋菀繄摇摇头:“我不是支持他离开,我只是觉得能够拥有自己的人生选择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小桃看着她,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宋姑娘,我先前一直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到如今我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是包容,你身上有一种温柔又强大的包容感。”
“可是旁人就不会,他们总是习惯用自己的喜好去思考别人,因此包容就显得弥足珍贵。”
“就说我吧,我从小没有爹娘,所以我很早就出来给人当丫鬟了,但我比较幸运,吴家的老爷少爷还有夫人都很好,那些欺辱虐待都不曾发生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对生活有着很多的憧憬和希望,但唯一的遗憾的就是我出身卑微,只能伺候别人。之前总是听别人说,在大户人家当丫鬟有多好多好,因为可以见到很多达官贵客,若是命好被有钱人看上,嫁过去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我不这么想。”小桃摇摇头,“且不说希望渺茫。有钱人都是好几个老婆的,几个女人天天在后院勾心斗角的,想想就可怕。就算命好嫁个一心一意的,那你能保证他以后不变心吗?这事儿就跟着赌博一样,啧,我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这辈子本来就够苦的了,我可不想上半辈子伺候主人,下半辈子伺候男人,太不划算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所以,我把钱看得很重,因为银子是最实在的东西,我的梦想就是等我攒够了钱,就给自己赎身,然后开个糕点铺子,不伺候任何人,闲着就吃桃花酥,天天吃。”
宋菀繄笑道:“那到时候我去你铺子里吃糕点,你可不能要钱啊。”
“成,我请客。”
阿福叹道:“以前你和我说这话吧,我觉得你脑子大概不正常。可是今儿,我看着二少爷,再听宋姑娘的话,我突然有些理解了。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做下人伺候别人呢?”
“不用等几年,谁想走,现在立刻给我走!”
一道深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还未等宋菀繄反应过来,只见小桃和阿福扑通一声,双双跪下。
宋菀繄抬眼看去,见吴显宗站在月洞门前,看样子来了有一会儿了。
他缓步朝这边走来,依旧如往常一样,阴沉着脸。
“宋姑娘,谁允许你这么教唆我家的下人的?”
宋菀繄微微欠身:“回老爷,我没有教唆,我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至于认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