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声垂眼往下看,昏暗的走廊灯光下,能看见谢知斐上衣这里湿了一块,那里也湿了一块,贴在他的胸膛上,一看穿着就很不舒服。
邬声连忙将自己的房门打开,将纸盒子扔在玄关处,让谢知斐也进来。
他手里提着个吹风机出来,对谢知斐道:“谢老师,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吹干。”
谢知斐:“!!!”
他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然晚上冷,容易感冒的。”见谢知斐低着头,邬声也歪了歪脑袋,看到谢知斐的脸后,说道,“你现在已经冻得耳朵后面都红了,你已经感冒了吗?”
谢知斐倏地抬起手来,碰了碰自己的耳后。
滚烫的热度让他一下缩回手指,谢知斐咳了咳,说道:“没……没有,不是感冒。”
邬声道:“那把衣服给我吧,你去空调那吹吹暖风。”
谢知斐动作僵硬地将上衣脱了下来。
来之前他只想用故意打湿的衣服增加几分可信度,但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展开。
将谢知斐的衣服接到手里后,邬声看了他光/裸的上身一眼。
这一眼让谢知斐不自觉挺了挺背,但邬声的目光只在他胸膛上短暂掠过,很快抱着湿衣服离开。
呼呼呼的吹风机声响起来。
谢知斐颓然垮了垮肩膀,抱过枕头挡住自己的人鱼线,沉默思考了起来。
以刚刚发生的客观事实来看,他的肉/体能抓住邬声吸引力的时长……
不足一秒。
谢知斐:“……”
谢知斐大概能猜出来什么样的身材在邬声眼里才是美的,大概是洛水镇第一美人的身材那样……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身材走样,不可能放弃身材管理。
而且按邬声对傻狗的接受程度来看,邬声是能接受他这种“身材不好”“脸也不好”的男人的,也没有对万花国那些所谓美人表现出一丁点兴趣。
谢知斐沉沉叹了一口气。
天意弄人。
放在几年之前,他一定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因为被粉丝和媒体赞为完美的身材而苦恼万分。
之前夸过他身材完美的化妆师和摄影师数不胜数。
一想到这谢知斐就很头痛。
估计现在的他是邬声见过的身材最烂的男人了。
没关系,这也不失为一种特别。
房间另一边,邬声用吹风机吹着谢知斐湿掉的上衣,目光低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暖风下,白雾缓缓升起,一股冷冽的味道也腾空而起。
这件衣服上面,带着谢知斐身上的味道,香水味,冷调,清冽,有种苦寒的感觉。
像极了邬声在万花国里常常摘的一种草药的味道。
那种草药是用来救治掉进陷阱里的小动物的,摘来之后,和另外几种药材调配在一起,熬成膏抹在它们的伤
口上,能够更快愈合。
人也能用,为了防止自己突然受伤,邬声自己也常备这种药膏。
熬制时一刻不停地在炉火旁边看着,让邬声身上常年带着这种草药味。
邬声在想刚刚等在走廊里的谢知斐的模样。
刚刚的走廊里,光线很暗,只有谢知斐的双眼里,聚着一小丛亮光,抬眸的那个瞬间,又一次像极了故人。
静态的谢知斐是不会让他有那么强的熟悉感的,和傻狗不一样的地方有些多,年纪也比傻狗大了太多。可动态的谢知斐却不一样,总有许多神态能让邬声觉得,看到谢知斐,简直像是看到了傻狗长大之后的模样一样。
尤其是谢知斐露出柔弱求助姿态的时刻。
邬声在心底感叹,这世上竟然真的能有两个人,只因为五官相似,神态相似,就好像是同一个人一般。
傻狗总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没心没肺。
谢知斐也常笑,但笑容很淡。
对他们两个人,邬声一向能将两人分得很清。但一碰上谢知斐脸上露出傻狗卖可怜时的那种表情,就开始混淆起来了。
邬声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傻狗了,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可靠,不知道自己记忆中傻狗的模样是否真就是傻狗原本的样貌。
再这样下去,万一他一直没有办法再见到傻狗,将谢知斐的脸当成傻狗的脸,那岂不是就再无认出傻狗的可能了?
邬声暗暗想到,也许他该清清楚楚地分清,到底谁是谢知斐,谁是傻狗才是。
也许是脑海里一直这样想着,他将衣服丢给谢知斐时,根本没对准谢知斐的怀里,那件白色的休闲上衣在空中飞啊飞,最后照着谢知斐的脸盖了过去。
谢知斐:“……”
邬声:“……”
“对不起谢老师!”邬声连忙跑过来,膝盖跪到床上,趴到谢知斐身上将那件衣服摘开。
他的手和谢知斐抬起的胳膊撞到一起,邬声能感受到谢知斐手臂的肌肉一瞬间僵硬。
等衣服摘下来后,邬声看着谢知斐的眼睛:“谢老师,您还好吗?”
谢知斐看了一眼两人现在的姿势。
他刚刚被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