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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帮不上忙。”

胡晶晶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再清理出来至少要一两个月,你们寒假都结束要回学校上课,剩下的事交给警察。”

她心里遗憾,多说了两句:“相关史料太少,至今姜朝灭国原因是什么都不清楚,更不用说相关历史文明。我爸一辈子都在干这个事,拿到上面批下来同意的文件激动得一晚上没合眼。他老了,明年就退休,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这事儿听起来后果很严重,许一多蹲在台阶上自闭,心里很不好受:“你说我们能帮点什么忙不,我看晶晶姐都快哭了。”

谈善捏着瓶矿泉水,心不在焉:“能帮上什么忙?”

答案是不能。

中午刚过,温度升起来,那股很淡的旧式茶香余韵散去。

鬼不在。

谈善不轻不重踢了许一多一脚:“你上次说村里那个神婆,在什么地方,带我去。”

一半个小时后,他俩停在一座山山脚下。大冬天,树木枯死大半,枝丫横七竖八,往前走时踩在断枝上,“咔擦”突兀地响。

“你找她干什么?”许一多纳闷地问。

他心眼也挺大,一晚上就忘了。谈善把衣领竖起来,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心里微妙的忐忑,他含糊:“没见过神婆,去看看。”

这是座荒院子,院里喂了两只懒惰的母鸡,枯黄藤蔓挂在高处,无精打采下垂。谈善稍微往前走了一步,许一多先看见什么,叫嚷起来:“那不就是那个骗了我两千五的老太婆吗!”

“两千五买条命,很值了小伙子。”

老太太慢腾腾地开门,眼睛一直看着谈善:“有什么事。”

谈善沉默一会儿,说:“我昨天看见了鬼。”

“鬼啊。鬼又不是什么稀奇东西,老太婆活了这么多年,见到的人比鬼可怕多了。”

许一多看看谈善又看看老太婆,咽了口口水:“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进来坐坐吧。”老太婆说,“你总要告诉老婆子你想干什么,驱鬼?好像不是。”

木桌断了一只腿,坐上去摇摇晃晃,面前有两碗米汤,零星几粒米沉在碗底。油灯昏光摇曳,老太婆摸索着走过来:“问吧。”

谈善:“这世界上真有鬼?”

老太太笑了,用一只眼睛凑近他们:“当然有,死了一千年不甘心的,被杀全家怨气不散的,游荡孤魂这山里多的是,这一片这么干净,你们猜是为什么。”

许一多双手撑在桌面腿恨不得挪出十万八千里:“为为为什么?”

古旧窗棂黯淡下来,黄昏一瞬漫上地平线。

“他在这里上千年,地界上没有第二只鬼敢出现。”

老太太看向谈善:“极凶极恶,未冠而死。你见过他了。”

手指勾连的感觉仍在,九岁徐涧仿佛还在昨天。是个背脊单薄的小孩,做噩梦会惊醒。生日礼物是想见到一根宫外的糖葫芦。

谈善心里忽然一涩。

直到要走他都没成功开口问有没有什么办法驱赶鬼,也没有要符咒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出门时刮起风,跨过门槛时背后老太太平静地说:“有句话提醒你。”

“这世上能收那只鬼的道士还没有出生,再有下一次,他会生气。”

许一多听见这句话都要吓晕了,他瞅了他发小一眼,半明不暗的天,谈善半截下巴藏在藏蓝衣领中,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

“你在想什么?”

谈善:“我们去个地方。”

爆炸发生后警察来过,现场围了两条红黄相间的警戒线。进是没办法进了,谈善蹲下来往火堆里扔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纸钱元宝,准备把那只鬼从墓穴里引诱出来。

香火烧起的瞬间徐流深感应到了,一根铁链正好贯穿他琵琶骨,阴雨天他从骨子里发冷。他有一点疼,不大愿意动弹。幽小香火从四面八方涌入寒冷身体,短暂让他晃了下神。

大半夜,细雨飘飞,刚烧的纸钱未熄。谈善站在山坡上,双手抄兜,冷静地喊:“徐流深。”

“能出来吗,”谈善歇了口气,礼貌,“有事找你商量。”

许一多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他,浑身上下写满九个字: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吧。

下一刻平地狂风起,环佩声由远及近,中间夹杂“哐当”铁锁拖拽声。

许一多颤抖地扭头——

一道模糊身影出现在他发小身边,青衫堆叠如云雾。十六骨泼墨纸伞歪斜,遮了湿雨。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鬼幽凉道,“谈善。”

谈善眼皮一抬,镇定:“商量个事。”

他声音有点发颤,耳朵也红,说话很大胆,心里估计在发抖。

鬼收回视线,懒懒:“什么事。”

鬼。

不就是鬼。

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又没挖鬼祖坟,也没炸鬼墓穴。这天底下的事还讲究善有善报,鬼吃饱了撑了没事干杀他干什么。

谈善这他妈真是用了毕生的决心:“我是说,反正你暂时没地方去,要不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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