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娘子说完后,姜向月惊得扫帚都掉了。
她记得阿狐的舌头确实长得很奇特。
姜向月左顾右盼,像是做贼一般,声音再压低几分问:“那要是小郎君的舌头又细又长,上面像是……像是有倒刺一样的感觉,是小郎君生病了吗?”
妘娘子震惊一瞬,叹道:“天生尤物啊!姜娘子真是好福气,哪是什么生病,这是天生的。”她将姜向月手里的扫帚一把抢来,“行了,剩下这一小块我扫了,姜娘子快回家去亲身实践、好好享受吧,别让小郎君等急了。”
姜向月的扫帚被抢走,人也被推着往出走。
她想说自己真的只是被舔脸,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姜向月离开衙门,一头闷着往家走……走出几步想起还有要事,她转头去了铁匠铺。
她先是看了看铁钉。
当今世道盐铁都贵,百姓的日子也过得艰难,一根铁钉要三十文钱,她的门窗早就坏了,屋里漏风,缺四根钉子钉好,但是她的钱都得精打细算用来买米果腹,修门窗的事也就搁下了。
姜向月看到了栓牲畜的铁链,她指着圆环问铁匠:“请问这样的镣铐如果烧红了烙在脖颈上,怎么能拿下来?”
铁匠捏了捏手里的锤子,纳闷道:“你要干什么?变态?”
姜向月:“……”
姜向月:“不是,我是……是好奇。”
铁匠道:“拿不下来,除非连皮带肉一起撕下来。”
姜向月还以为铁匠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她非但没问到办法,还被怀疑是变态,她低着头灰溜溜走了。
姜向月路过布料店,她望了一眼,但没有驻足,抓紧时间回家。
眼下快到正午了,家里的阿狐肯定已经烧好屋子,做好午饭等她了吧。
想到这里,姜向月的心里也暖暖的。
当然也同时想起了妘娘子的话。
她赶紧晃晃脑袋,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明天砍完年前最后一个脑袋,再有十天就到年底了。
算上明天的那个,年底正好能领三两银子的分红。
要买钉子,把漏风的门窗修好。
要买匹布,让阿狐把鞋子做厚实点。
再买点面、肉还有盐,过年得吃一顿肉馅饺子,她已经一年没吃过肉了。
不知道阿狐会不会包饺子,因为她不太会包,上次吃还是去年过年,没有肉,白菜馅的饺子,她把饺子包得稀碎,一煮全破了,馅洒出来到汤里,最后她把一锅“白菜面片粥”喝了。
对了,最重要的是,还要请大夫给阿狐看看疯病。
三两银子,怎么都够花了吧。
姜向月辛苦干活一整年,有时候临县衙门的人手不够,也是她赶几十里路过去干的,就为了多赚点钱,攒到年底娶夫郎。
如今捡了阿狐,虽然没想对阿狐怎么样,就算给阿狐治好病后,阿狐走了,那她也不过就是……再晚几年娶夫。
至少救了阿狐一条性命。
就是……
姜向月走在雪地里,踩到积雪上,每一步都发出“吱嘎吱嘎”声,她低头看了看袖口上那块补丁,她的眼前浮现出阿狐的面容来,长得又漂亮又可爱,一笑起来,一双狐狸眼都弯成新月,一说急了,眼眶就泛着泪花,晚上还……
不能再想了!
姜向月顿了一下,再加快脚步飞速往家走。
走得近了,姜向月看到自家院子里炊烟袅袅,甚至都能闻到粥香。
这不就是她的心愿吗?
回到家,终于不是冷锅冷灶冷被窝了。
不是,被窝不是那个意思。
姜向月觉得自己总是在胡思乱想,要赶紧把妘娘子的话都忘了,可别对阿狐做出什么事来。
阿狐是个受尽欺负的小可怜,她怎么能和那些坏人一样呢?
姜向月进了院子。
“主人回来啦!”小狐狸放下扫雪的扫帚,正好也把院子扫完了,“主人先吃午饭吧。”
小狐狸跑进厨房,打开锅盖,开始盛粥。
经过姜向月之前的嘱咐,小狐狸会把两碗粥盛得一样多。
因为如果两碗不一样多,姜向月会再费一遍事,把粥碗倒来倒去,倒得一样多。
两个人围着烧得热热的火盆,坐在小凳子上,一起喝粥。
姜向月看着被擦得一尘不染的地面,叠得板板整整的被褥,她一口将粥都喝尽了。
就是……阿狐的毛绒耳朵怎么没了?
她的喝粥“小菜”没了。
她很喜欢看,更喜欢摸。
小狐狸珍惜地喝完粥,还伸着舌头将碗舔得干干净净,舔得像是个没用过的新碗。
小狐狸接过主人的空碗,跑出去洗碗了。
姜向月坐在床边,手往床上一摸,却在枕头下摸到了一把……毛?
阿狐又掉毛了?还掉了这么多?
她将那一把毛又塞回枕头下,装作没发现。
等小狐狸洗完碗回来,也拎着烧好的水放在桌上,等主人午睡醒来,口渴了喝。
小狐狸关上门,自己爬上了床。
“困了?”姜向月现在还没困。
小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