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捡走(1 / 3)

主城外十里的村庄。

姜向月起了个大早。

今天可真冷啊,她搓着手去厨房生火做早饭。

刚进厨房,“撕拉”一声,棉衣被门柱上挂东西的钉子划破了。

姜向月叹了口气,这件破棉衣本就打满补丁,里面的棉花都旧了,穿在身上一点都不保暖。

三九寒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明天就能发俸禄了,等领了这个月的钱再买些新的棉花吧。

要提前把过冬的棉衣和棉被准备好,只是……买了棉花就没钱买炭火了,得每日去林子里捡些柴火回来烧,如今天天下雪,山林里还有黑熊出没。

姜向月一边打算着日子怎么过,一边将糙米下锅。

喝了一碗稀米粥,身上不是那么冷了。

今早还有差事,来不及缝补棉衣,她急匆匆出门,顶着大雪疾步往城里衙门而去。

她的差事是刽子手,月俸半两银子。

如今世道艰难,庄稼连年歉收,朝廷税收越来越重,柴米也越来越贵。

这点月俸只能勉强果腹,一个子儿都攒不下来。

姜向月到了衙门,刚好赶上点卯。

点完卯她去后面拿工具,准备磨刀。

今日午时,有一个问斩的人犯。

这是秋后问斩那批。

衙门里除了姜向月,还有两个刽子手,但到了冬日,都不爱干活。

因为刽子手干活,要脱了上半身衣裳,毕竟砍头嘛,一刀下去,血喷得老高,很容易喷溅到衣服上。

所以她们才赤着上身,等干完活,再洗个澡,换上衣服,收工回家。

如今三九寒冬,热气呼一口少一口。

活儿就都落在姜向月的身上。

她求之不得呢。

因为姜向月手起刀落最为利落,有的刽子手一刀砍不断犯人脑袋,还得砍第二刀,场面十分难看,搞得下面的人犯家属和围观百姓哭晕吓晕。

而姜向月不光一刀结束,还不会弄脏衣服,所以她干活就不用赤着上身挨冻。

她也愿意多干活的。

她的俸禄除了每月的半两之外,每多砍一个,就记五十文钱的分红。

眼看快要到年底了。

姜向月这一年没少干活,等年底结了分红,她得好好攒起来,争取早日娶个漂亮贤惠的小夫郎。

她如今都十八岁了,老大不小,村里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崽崽都满地跑了,可她还是孤零零一个人过,回到家冷锅冷灶冷被窝,衣服破了还得自己补,想想都心里酸酸的。

娶不到夫郎不光是因为穷。

姜向月身高九尺,身强体壮,又长得好看,不嫖不赌,还有一份正经差事,是个过日子的正经女人。

但是……

姜向月这差事是刽子手,整日砍人犯脑袋,身上煞气重阴气也重。

姜向月是至阴之日冬至出生的,她爹生下她没多久就病死了,她娘也在她十岁那年病死了。

她这些年,在城里到处打工,全靠出力气干活填饱肚子,她勤劳肯干,长得又高又壮的,去年才找到这个刽子手的差事。

村里的长舌夫都说,姜家的两口都是被她克死的。

但他们只敢背后偷偷说说,毕竟姜向月人高马大,一脚就能把他们踹出十几丈,不死也得残。

尽管姜向月从来都没打过村里人,也没横行霸道欺负过谁。

但他们都怕姜向月,见到她都躲着走。

更没人敢将儿子嫁给她,生怕嫁过去被她一天三顿打,甚至被她把脑袋砍了。

除非她愿意多出钱!

所以姜向月想要娶夫,就得花大价钱找媒人,还得多付彩礼。

她饭量大,吃的多,自己的日子还过得紧巴巴,哪有闲钱娶夫啊。

这事就一直耽搁到她十八岁。

她每天晚上躺在冷冰冰的床板上时,多么希望怀里能有一个身子热热的、软软的,一摸还笑盈盈的漂亮小夫郎啊。

姜向月磨了一上午的大砍刀,把刀磨得十分锋利。

姜向月活动一下手臂,先一步前往菜市口。

她等囚车拉人犯来。

雪还没停,姜向月刚从绸布里拿出刀,见到一个男子背着一个襁褓跑上来。

“大人!求大人下手利落一点,不要让我家妻主多受苦楚,求求大人了!”

这哭哭啼啼的小男子是人犯的夫郎,他手里还奉上来一个油纸包。

姜向月接过来看了看,是两个热乎乎的油酥烧饼诶!

烤成金黄色的面饼,上面还撒着黑芝麻,闻着就香!

姜向月将油纸包塞进怀里,对人犯家属安慰道:“放心吧,保证一刀,很快的。”

“谢谢……谢谢大人……”

人犯家属背着襁褓下去了,站在围观百姓的第一排,还在抹眼泪。

姜向月能感受到怀里那两个烧饼还热乎乎的。

她好久没吃过细面了,光是闻着香气就心驰神往。

她用绸布擦了擦刀,其实就算家属不送礼,她也是利落一刀的。

能一刀砍断,何必再费力气来一刀呢,她才不做损人不利己的坏事呢。

她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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