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斯拉(2 / 2)

啊!

秦颜心里的气一下子消去一半。

不过……

美少年制造出的噪音……它,仍,然,是,噪,音。

秦颜烦躁得想抓头发,耐着性子走过去打招呼:“不好意思,请问后面这几辆搬家车是你们家的吗?”

少年一动不动。

“你好,我是你的邻居,住在你隔壁这栋的……呃,请问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让司机鸣笛……”

秦颜有些尴尬。

人家连一眼都不看她。

“不好意思,”耐心二度告罄,她强撑着笑意问,“请问,你聋吗?”

少年玩手机的手微顿,半晌,慢悠悠地抬起头。

日光下彻,风声和煦,他眼瞳深处一片漆黑。仿佛潭水深处光线照射不到的暗渊,想一探究竟,却又令人畏惧不敢上前。

秦颜微怔,下一刻,见他摘下耳机挂到脖子上。

心里一松,以为这是打算交谈的意思,立刻就想要迎上去解释刚刚的话:“我的意思是……”

结果话没说完。

少年朝她冷笑一下,翻个白眼,就头也不回地朝家门方向走了。

秦颜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咦?莫名其妙就被、被嘲讽了?!

搬家具的大叔从她身边经过,好心地解释:“不好意思,但多多少少还是希望你能体谅一下,虽然偶尔也觉得挺烦人……但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觉得他蛮可怜的。”

“哈?”明明被骚扰的邻居更可怜好吗?

大叔望着男生离去的背影,感慨:“小小年纪就一个人被扔在这儿,我猜他是找不到别的方式宣泄情绪吧。”

秦颜恍然大悟,这回看懂了他的眼神。

哦,脑子有问题啊。

难怪被家里人扔在这儿。

好在搬家公司效率高,没多久就带着令人躁郁的噪音离开了。

可事情还没有完。

当晚秦颜做完作业练完琴打算上床睡觉,不等关灯,就听到隔壁传来的响声。那是手指落——不,砸在钢琴上的声音。

她听了半天,才辨认出是他弹的是李斯特。

少年下手极重,像是带着缀着千斤在弹琴,偏偏挑的曲子是《死之舞》,死神拖着步伐,举起镰刀,朝毫无知觉的人们挥去——大半夜的,全化成了隔壁刮过来的阴风。

秦颜绝望得想报警。

她盯着天花板抑郁地被动听了半宿,觉得住在隔壁的那个男生,心里一定圈养着头哥斯拉。

乐曲进入第二部分,增强情感起伏的转调,仿佛难以抑制的爱与热情在高涨的情绪里爆发,内心独白发展成炽热的倾诉——

秦颜的注意力被转折拉回来。

不过好在……

抱着录音机,她心里的情绪百转千回,最终定格在前所未有的满足上。

好在最后是他征服哥斯拉,而不是哥斯拉吃了他。

虽然直到分别,他都一句话也没有对自己说,但是……

“我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啊。”秦颜笑眯眯,“我能靠曲子认人,是不是超厉害?”

世界上哪里去找第二个这样的人,像他一样温柔,一样明朗,一样澄澈的——

乐正谦啊……

江连阙啊……

手指在黑白键上跳,江公子的理智稍稍回流,在心里默默地念自己的名字,哭笑不得。

图什么呢。

披着别人的号,干着别人的事。

乐曲进入最后一部分,高潮渐落,温柔纯粹的追求慢慢归于平静,仍像不可思议的美梦。

夜间航班的飞机轰鸣着从楼顶飞过,云层翻滚,在寂静的夜空中留下一道白线,无声地隐没进月色里。

夜色幽静,四下沉寂。

琴声停下来,秦颜若有所觉,睁开眼,客厅里白色的灯光流水一样倾泻下来。

皱皱眉头,还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想了想,她斟酌着给他发消息:[为什么今天弹琴的时候……这么安静?]

因为鸠占鹊巢,李代桃僵,害怕被戳破。

江连阙苦笑:[毕竟是最后一首了,留给你做个完整的纪念。]

秦颜微怔,旋即心里一软:[谢谢你。]

[但是,]犹豫了一下,她又问,[能离开电台,去参加很久之前就期待入围的钢琴比赛,不是很值得高兴的事吗?为什么今天突然又变得不开心了?]

江连阙一愣。

不是吧?真的能听出来?

他学钢琴那么多年,一直以为那些所谓的“曲子能听出人的心情”、“演奏者的情绪状态会影响曲子”都是骗鬼的,毕竟他……他就听不出来啊!

半晌,他试探着回:[你,你不是在诈我吧?]

发完这句话之后陡然发觉自己蠢得不可思议,立刻想撤回,可对方肯定已经看到了……江连阙懊恼得想剁手。

秦颜笑出了声:[你今天像变了一个人。]

卧槽!

吓得江连阙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

这么快就要掉马了么!

这还不到两小时,好歹让他装逼装完这一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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