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精的作用下,方里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睡得虽然沉,但并不怎么安稳,一整晚都在做梦,先是梦到自己被追杀,又是被刀刺穿身体,还梦到了胸口碎大石。
他睁开眼,对着陌生的墙壁迷瞪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是趴着睡的,谢柏沅之前放在他这里的项链他忘了还回去,这一整晚他都被硬邦邦的吊坠硌着胸口,难怪会梦到胸口碎大石。
项链底下用编织好的红绳串着一块椭圆形、巴掌大小的银色饰品。
他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既然是谢柏沅贴身戴着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意义。
简单的洗漱后,方里循着香味走下楼,就看见在沙发上葛优瘫的朱易乘。
朱易乘跟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睡得怎么样?”
方里:“还行,谢柏沅呢?”
朱易乘焉耷耷地朝某个方向指了指:“沅哥做早饭呢。”
方里:“......”惊了,谢柏沅还会做饭。
按照朱易乘的说法,家里的卫生是他在打扫,既然方里搬进来了那就两人平摊。谢柏沅厨艺出众,平时只负责做饭。
“你知道的,我们这个情况不适合请家政阿姨。”
方里心想,确实是不适合,到时候在人家眼前突然集体消失,还不得给人吓出毛病来。
朱易乘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也没钱,这房子还是我租的。”
方里:“......”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他去厨房看了一眼,确确实实看见谢柏沅腰间系着条围裙,拿着锅铲忙活的身影。
谢柏沅不用回头就知道他过来了:“饿了?”
方里抓抓头发:“还好,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柏沅将锅里炒得嫩黄的鸡蛋盛出锅,“通知朱易乘,滚过来开饭。”
朱易乘压根不用人叫,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翻过沙发殷勤地冲过来端菜。
方里笑了笑,跟朱易乘这样性格的人天天呆在一起,难怪谢柏沅会受不了路锐的聒噪。
“哦对了,”方里从兜里掏出那个银色的项链,递给谢柏沅,“这个忘了还你。”
谢柏沅盯着项链凝视了三秒才接过去,“吃饭吧。”
餐桌上朱易乘喝下两碗粥,彻底恢复了活力,“沅哥就是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中间还闯得了副本杀得了野狼。”
谢柏沅看他一眼:“吃你的饭,吃完了该干正事了。”
方里忍不住发问:“什么正事?”
谢柏沅道:“当然是第六节车厢的事,时间快到了,让朱易乘帮你测测第六节车厢的吉凶。”
朱易乘拍拍胸口:“包我身上了!”
吃完饭,朱易乘将碗筷放进洗碗机里,从桌子下面端出了他的扶乩。
扶乩的木盘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细沙,细沙上方悬着一根横木,横木上吊着一支乩笔。
方里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居然不是塔罗牌一类的东西。
“把你的手放在上面。”朱易乘示意方里将手放在横木的一端上。
方里照做,他看不懂这东西是什么,只是看上去和学生时代玩的那些笔仙、碟仙有种微妙的相通之处。
朱易乘将自己的手放在横木的另一端上,收起了平时笑嘻嘻的样子,调整好了呼吸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会儿你就在心里想着你想问的东西,问题尽量简洁明确一些,不要问‘第六节车厢会发生什么’这种笼统杂乱的问题就行。”
说完这些,他闭上眼睛,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方里听着那些唱词,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他先在心里想着自己能不能从第六节车厢里活下来,接着又想第六节车厢的副本跟什么有关。
乩笔在细沙上滑动着,留下一些旁人看不懂的痕迹,片刻后朱易乘缓缓睁开眼:“花。”
谢柏沅在边上问道:“什么花?”
“还不清楚,”朱易乘摇摇头,盯着细沙上的图案沉思道:“是......百合花。”
“漫山遍野的都是百合花,但这些花气息很不纯净,像是不祥之物。”朱易乘补充道。
谢柏沅若有所思地道:“就是不知道六号车厢上有几个人。”
方里一愣,回道:“我记得好像是十二个。”
他的记性向来很好,很多东西看一遍就能记住。
谢柏沅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好,十二个乘客,百合花。朱易乘,你去书房查查资料。”
朱易乘摆了个OK的手势。
“十二个......百合花。”谢
柏沅口中念叨着,“我好像有点印象。”
据说他们上车的时间就在今天晚上,方里原本想找朱易乘问问自己在占卜时想的第一个问题结果如何,但这人一下午都把自己关在二楼的书房里没出来过,也亏得他那个闹腾的性子能在这个时候收得住。
朱易乘和谢柏沅都在查资料,方里也不想让自己无所事事地拖后腿,于是他也上网去搜了百合花的相关资料。
百合花,由于外表纯洁高雅,在我国有母爱的象征意义,在西方则代表着纯真与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