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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白兰看着软软的,语调也软软的,但实际上这个人很会说狠话。

我是高一转来日本的,因为口音奇怪,加上我不善言辞的缘故,莫名其妙得就被孤立了。偶尔在走廊上都能用余光瞥见捂着脸说我小话的同学。

高一下的某一天,我记不太清楚了,时间的流逝感对我来说很弱——白兰.杰索来了。

那天我正好请假,上午第二节才到教室。桌子上被涂满了“怪物”“哑巴”“滚出去”等词语,周围人都装作不知道地小声笑,那笑声像极了老鼠啃食的悉索声。

白兰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我的座位在他右手边。只见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看,他托腮眯着眼笑,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在看我。只是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中,唯有他的银白色的头发和亮得发光的脸在我脑中留下深深印象。

——至此就结束了。

对,白兰没有帮我解围,那天的场景在我脑中留下痕迹的原因是,他长得实在好看。

五官精致,鼻梁挺拔,眼窝深邃,眼角下深紫色的倒三角,哦,后来白兰义正言辞地纠正我说那是王冠,为此还专门睁开了眼睛说的。

后来我们俩怎么成为朋友的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是有一次一起值周……还是一起去食堂吃饭来着……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一起上厕所吧。

有一天我值日,白兰留下来等我一起放学走回家。我拖着大大的垃圾袋,向后操场的大垃圾桶走去,走着走着就听到了微妙的喘.息声。

还没等我小脸一黄,痛呼声、肉与骨头碰撞的声音就接二连三地穿出来,我捏着口袋里藏起的手机,狗狗祟祟地走过去爬在墙边。

就看见白兰站在四五个人堆成的小山上,对躺在地上蜷缩身体呈虾米状的人说着些什么。

“……不可以再去招惹小圆了哦~”

“诶呀,其实我本人不喜欢暴力的啦……但是呢,”

他背对着我,左手插兜轻轻松松地站着,右手藏在黑暗里,闪着一点光,接着话音徒然一转,变得语调平稳又悠长。

“但是,我和小圆天天走在一起,无论怎样都会看到你们,稍微有、点碍眼了呢。有苍蝇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任谁看了就会不爽的吧?你们也体谅体谅我啦。”

“好了~”白兰好像表演完毕的话剧演员,踢踢脚下的人影,示意自己要谢幕了一样,“来吧,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话,以示你真的听进去了。”

“说不出来的话,我就对着揍过的伤口再揍一遍哦?”白发少年歪了歪头,柔软的发丝尖跟着晃了晃。

我拔长了脑袋,眯着眼,努力去看他手中究竟拿着什么样的东西。

“呀,小圆,你打扫完了吗?快点走啦,站在垃圾堆里臭烘烘的欸。”

白兰好像见怪不怪地偏头对上了我的视线,语调委屈又软绵,比我还像高中女生。

我也拜此终于看清了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他手里拿着一根折断了的钢管,钢管尖端那里沾着些血。或许我看到的光就是那点尖头反射出来的。

我后知后觉地背上汗毛直立。

背着书包走在寒冷的夕阳下,街道窄而小,我问他,“你把人打出血了吗?”

白兰的书包不见踪影,怀里抱着一袋子棉花糖,外包装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好像是洋货。他走的很慢,但是步子很大。

“嗯?没有哦,小圆你竟然是这么暴力的家伙吗?”白兰语气责怪地反问我,好像我的话惊到他了一样。

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了这家伙满嘴谎话,他的话不能当真。既然他都能察觉到我站在那里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方位足以让我看见他手里的东西?

但是我既没立场质问他,也没那个能力去阻止他。

******

我靠着铁丝网啃手里的面包,身旁的女同学叽叽喳喳着说本校的篮球队曾打进过全国,有如何如何的厉害之处,那之后我就没在听了。人只愿说自己愿意说的话,无论我是否听到,我只要顺着她的话去夸就行了。

但是白兰突然走过来了。

我本以为他会与我错身而过,但他在我面前站定了。

“秋田同学,麻烦你可以离开一下吗。我有话要跟小圆说。”

他一开口就是命令,之后才是解释。丝毫没有失礼的自觉感。

“小圆最近躲着我走呢,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白兰手里还抱着棉花糖,但此时正是午休之际。

我向后把肩膀全部压在铁丝网上,仰着头懒洋洋道,“还好吧,再怎么样,即使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也不会天天黏在一起。我有新朋友难道很奇怪吗?”

“更何况你还是男生啦……”

白发少年顿了一下,他塞了一颗棉花糖,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你怕其他人说我俩的闲话吗?”

“欸,真那你没办法呀……那我也只能改变自己的性别了……”白发少年皱着眉呐呐自语一样。

我:O_o?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太荒谬了,以致于我的第一反应是大笑了起来。

我边笑边揉着肚子,“好……好,那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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