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意:“能死在你怀里,也值了的。”
宋悦面上一热,心情复杂:“……你少给我贫,留点力气。”
齐晟没有料到的是,见玄司北受伤,宋悦非但没有因此慌神而转投他的阵营,反倒扛着人跑得更快了。
她不像玄司北,遇见迎面而来的人便横扫一片,与之作风相反却灵巧得令人头疼,像是长了眼睛在天上似的,就算是没到过的角角落落,也能事先知道那条路追兵少,又擅长借着一切障碍物藏匿行踪,一会儿就脚底抹油跑到了远处。
齐晟冷笑。
只要在皇宫里,就一定是他的猎物,不过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她对他说了那么多冷酷绝情的话,将他在众人面前贬得一文不值,似乎从未把他放在眼中——她似乎还不明白,“齐皇”二字在齐国,乃至于在六国之中,意味着什么。
……
当宋悦看见前方又突然窜出一队禁卫军时,甚至连把隐身衣拿出来的心都有了。
这次她好像把齐晟得罪惨了,他估计已经是下了死命令……
就在此时,禁军的头子突然给她使了个眼色,吓得本该逃跑的宋悦刹那间站住了脚。
“是我!”禁军头子轻轻拿起帽子,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又重新戴了回去。
是赵夙。
宋悦再仔细一看,他身后那些所谓禁军,打扮得似乎都有些仓促,衣服帽子穿戴得都不太齐整,才舒了口气:“还好……不过你怎么这么大胆,敢冒充禁军?”
“我倒想问你是怎么成功死遁的。”赵夙斜了她一眼,“现在倒好,还变成了齐晟的皇后?”
“咳,其实都是误会……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宋悦连忙转移话题。
“你被齐晟抱回寝宫的时候,我们所有使臣都知道了,玄司北当即不声不响消失了,司空彦猜到他是来齐晟寝宫,便私下里联系他在齐宫的所有关系网,想一旦发生什么情况,好让我们有个接应。”赵夙指了指身后的人马,“他想得倒挺周全,我们已经清出了一条路,调开了岗哨,一时半刻应该没人。你一直往这条路上走,我带人断后。”
“你代表的可是赵国,想清楚了。”宋悦面色一肃,“不说你父皇,如若齐晟报复,你应当如何。”
“怕什么……父皇若是知道你在这里受苦,估计比我还着急……”赵夙一个人嘀嘀咕咕。
“哈?”
“没,事不宜迟,还不赶紧走!”赵夙不等她听清,就已经开始赶人了。
按照他的指示,她一路上果真没遇到什么追兵,只是翻墙出宫时花费了些力气,还是借着玄司北的真气勉强翻越过去的。在这里稍一停留,花了些时间,就听到了追兵的脚步声。
宋悦一颗心提了起来,飞快跃下宫墙。
只见正对着宫墙处,稳稳停了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不起眼到了极点。一个车夫正对他们招手,要他们坐进去。
如果能上马车,那甩掉后面的追兵,再容易不过!果然司空彦就是想得周到,什么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宋悦好不容易抱着玄司北钻进了车厢,马车立马就跑了起来。
她长舒一口气,带着重物跑步还真不是一般的累,终于可以歇息了。
玄司北不知何时已陷入了昏迷,她扒开他后背的衣服仔细查看了一下,那支箭扎得足够深,就算他有内力护体,估计也伤及了脏腑,还好避开了要害。
她记起齐晟的话——齐晟竟能察觉到玄司北在殿顶的气息,那只能说明,他的内力还在玄司北之上。
燕国要是有这么一位敌人……该是多恐怖的一件事。
“我同伴受了伤,这里有伤布吗?”宋悦惊魂甫定,问向马车里唯一坐着的一个戴着幕离的人。
“没有。”那人老老实实答道。
宋悦恍然间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脸色一变,当即警觉了起来,一把摘下了他的幕离。
商远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一双眼睛静静望着她,十分无辜。
“……是你?”
“嗯。”他面无表情,“我是来帮你的,无需警惕。”
宋悦皱着眉想了想,司空彦认识赵夙不奇怪,毕竟那次宫变赵夙和赵皇闹得很凶,所以他知道赵夙对她的友好,但商远就不一样了,他是秦国人,又一直从政,是司空彦讨厌的那一帮人才对。
等等,这个天然黑不会有问题吧……不行,就算看起来老实,也得小心他把她带沟里。
宋悦悄悄撩开帘子看了一眼窗外,随即冷了脸色:“老实告诉我,你这是想把我带去哪里?”
“去秦国。”商远依然老老实实,竟将秦皇的话复述了一遍,“皇上已经回了我消息,既然你是她的女儿,就更不能便宜了齐桓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