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踩着木屐快步走到门口,伸手狠狠在脸上抹了一下,像是要将脸上的哀恸之色全部抹掉一样。
这个时候,做为一社之长的他,不能乱了心神。
门打开,夭夭一阵风似的刮过福泽的身边,进入了室内,声音急促地说道:“快把门关上,后边有人追。”
福泽带上门,向着夭夭走去。他一只手状似无意地搭在剑把上,眼神犀利中带着些许纠结。
若不是这个女孩,乱步和国木田不会去泉镜花家里,也不会遇难。
夭夭轻轻拍着小镜花的背,试图安抚住小女孩错乱的情绪,突然皮肤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一阵刺痛感传来。
这感觉不陌生,是杀意!
夭夭疑惑地抬头看去,好好先生一样的美型大叔,此时从头发丝到脚上穿的木屐,都散发着凛冽的冷气。
夭夭拧眉,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把她当成杀害乱步先生他们的凶手了?
这锅高低不能背呀!她不能得罪完森鸥外,转眼又把福泽谕吉给得罪了吧?以后还怎么在这个世界做任务?
这可是关系到她小命的大事,必须解释清楚。
沉吟了两秒,夭夭开口诚恳的说道。
“福泽先生,你错了!”
“错了?!”福泽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剑把,忽地一顿,眯眼看向夭夭,沉默地眼眸中翻腾着汹涌的情绪。
夭夭呼吸一顿,一时差点忘记了怎么呼吸。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危险极了。似乎只要她再多说一句废话,就要直接面对福泽的怒火。
“乱步先生和国木田先生遇难的事,我很遗憾。或许其中有我这个蝴蝶的影响,但真正伤害他们的人不是我。”
“我在镜花家闻到了几个特殊的气味,那应该是属于异能者的味道。我想可能是他们的突然介入,才导致了乱步他们的遇难。不然凭借乱步先生的超强观察力,没可能只有小镜花活了下来。”
福泽先生瞳孔一阵紧缩,听到乱步他们被杀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乱步太聪明了,不可能把自己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
随后他又忽然联想到一件事,传闻死屋之鼠的人潜入到了横滨,其中不乏危险分子。
这些人在乱步的死亡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如果再遇到他们,你能闻出来他们的气味吗?”福泽紧接着问道,声音有些急切。好像下一刻他就要拔刀子跟人去干上一架似的。
夭夭摸摸鼻子,也不知道这位大叔是不是相信了她的话,反正她没骗人就是了。
“可以,不过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乱步他们去小镜花家做什么?”误会暂时解除,夭夭心情放松,问了个话外题。
福泽正为自己迁怒夭夭而感觉过意不去,忽然听到她这么问道,顿觉得有些尴尬。
乱步他们去泉镜花家,是想让夭夭的后悔药卖不出去,这话好说不好听。
福泽清了清嗓子,含糊地说道:“乱步推测出泉镜花家里会出事,前去告知。”
夭夭一脸懊悔,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就是一阵揉搓。乱步先生推测出镜花家里会出事,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呢?她要是跟着一起去,事情也许根本到不了这个地步。
“你不知泉镜花家里会出事?”福泽看着夭夭的样子不像是在做戏,不禁有些哑然。他们都以为夭夭是知道这件事的。
“不知道呀,我也是第一次拿到这种东西,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夭夭有些懊悔,是她把这药想得太简单了。早知道应该好好琢磨一下这个东西的。
“废话不多说了,我现在就拿出后悔药给小镜花用。放心吧,我一定能把乱步他们活着带回来的。”
福泽先生点点头,也不知道真信还是假信。
夭夭顾不得去琢磨别人的心思,她摸着自己的额头轻唤后悔药。
点点星光在她指间慢慢凝聚,最后变成一张巴掌大小的卡片。卡片通体雪白,淡淡的香味萦绕在其上。
“后悔药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夭夭也是第一次见到后悔药的实体,不禁有点黑线。都说是药啦,怎么出来的是个卡片?!
“夭夭,我来使用这个吧。泉镜花还是个小孩子,支付寿命这种事,她应该还不明白其中轻重。”
福泽先生握住了夭夭雪白的手腕,表情纠结。
女孩冰凉的手腕让他的手一颤,他忽然意识到不对,他一个成年男人怎么能随便握一个女孩子的手腕?!就算是情急也不行啊。
福泽忙松开手,满含歉疚看向女孩,正好与女孩绯红色的眼眸对上,不禁又是一愣。
这么美丽的眼睛,他也是生凭第一次见。
“抱歉,我,一时情急。”福泽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啊?”夭夭一时没反应上来,男人手上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自己的手腕上,有点挥之不去。
等她意识到福泽先生在道歉,才赶紧说没关系。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恕我直言,您并不符合使用我后悔药的条件。支付同样的寿命,小镜花能让我再活个两三年,而你只能让我多活一天。关键是你最后悔的事,也不一定是这个,针对性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