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
中午的时候又下了一点雪,窗沿的花架被雪打湿,花枝个个低着脑袋躲进盆栽里。
余生特意让春嫂熬了鲫鱼汤。
上次在军区大院,傅擎苍让她倒这汤来着的,想必是喜欢喝的。
湖水那么冷,是该好好补补。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余生拿着汤勺,碰撞砂锅锅璧的声音。
余生盛了半碗汤,收了身子准备坐回椅子的时候,眸光一扫就看见了傅擎苍脖子上那几个十分明显的吻痕。
刺眼,暧昧。
尤其大家都坐在这,让她很不好意思。
下楼的时候,她给他拿了一件毛衣,亲昵地喊他老公,让他把毛衣穿上,再披上居家的睡眠长袍。
一口就被他否决了。
他说,他不喜欢穿毛衣。
不喜欢那就不穿,好歹也穿一件内衬在里头吧?他倒好,穿着袍子就下楼了,袍子前的绳子系的那么松,只要他稍稍一动,就能让别人看到他身上的红痕。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敢问,他现在可是一名犯病的人,她多问两句万一他又情绪低落了,可就白费她学了一下午的“种草莓”。
嘴唇都吸肿了。
余生将视线从他脖子上移开,假装自己没有看到,更加假装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不是洒在她身上的。
“春嫂今天熬的汤好香,傅爷你尝一下。”余生一面笑着说,一面将盛好汤的碗移到傅擎苍的桌前。
男人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扫了汤碗一眼,脱口而出:“不想喝。”
一旁的北修和连战立马低下头吃饭。
余生脸色的笑僵了两秒,随后又扬了起来。端起桌上的碗,舀了一勺汤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用唇瓣轻轻点试。伸手递到男人嘴边,“尝一下,味道不错。吹了一会不烫了,是温的。”
北修和连战不约而同掀开眼帘。
就看见傅擎苍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喝了余生递过去的汤。
两道“卧槽”声响起,北修立马捂住自己的嘴,低下头扒饭,佯装刚才自己没有说话。
宫斯寒则大方多了,洋洋洒洒说了一串:“这就过分了啊,衣不蔽体走下来吃饭,拉仇恨。现在还装残废,喝汤都要生生儿喂,过分了过分了!”
还没等傅擎苍有反应,余生转头就甩了他一脸嗔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见不得傅爷有人伺候啊。谁要你前半生到处拈花惹草,过尽了风流生活,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现在到轮到你了。妹妹能嫁你就不错了,还想着她伺候你,做梦!”
随后就听见一直没说话的傅擎苍,靠着椅子懒散地附了一句:“做梦。”
宫斯寒不服气直起了身,“傅擎苍你过分了,你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我跟生生儿说……”
“说你个大头鬼,吃你的饭!话多!”余生立马打断他的话。
直直地瞪了他几眼,仿佛在说:傅爷要面子,你再揭他的短处,说他有阴影,他心情又会不好了。做兄弟的,还是未来的妹夫,为你大舅子的身体考虑考虑啊。我好不容易让他稍微开心了点,你别给我三两句话整没了,不然老子弄死你!
宫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