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
余致远将整理好的文件摆放在白老爷子跟前。
“岳父,您考虑清楚了吗?您也看出来了,我跟傅擎苍关系不错,生儿生病的那三年里虽然脾气傲了些,可还是心心念念为余家着想的,不然今晚也不会帮九渊。”
余致远坐下,端起茶具到了两杯大红袍。“厉长啸已经出狱了,一出来就跟厉老爷对着干,我看厉向南现在还能压得住他,保不齐两年之后厉家就是他厉长啸的了。他首先就会吞并厉家在锦城本土的军火企业,白家就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被裁制的。”
白老爷子脸色凝重,倾身将桌前的文件拿了起来,翻了几页。
包厢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只有白老爷子翻阅纸张传出来飒飒的摩擦声。
他自然知道厉长啸这家伙的手段,若不是吞并扩张,攘外收内,也不会只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压了厉向南将近一半的势力。
傅擎苍虽然是一棵万千人都想倚靠的大树,可他是个变态疯子,说不准哪一天发病,太危险了。
看出了白老爷子的犹豫,余致远又说了一句:“岳父今晚也在那桌席上,自然听到了厉长啸和厉向南说的那番话吧。他说,他不介意和傅擎苍合作,将厉家大半的军火线告诉傅擎苍,以此来中伤厉向南。厉长啸现在被厉向南带回去,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和傅擎苍达成什么协议。您得把机遇抓好了,毕竟我现在是傅擎苍的岳父,生儿是他的妻子,我和他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白家也是我这些年一点一滴拉上来的家族,我自然也不希望它被厉家压下去殒没。”
包厢里又安静了好一会儿。
白老爷子扶了一下自己的老花眼镜框,而后在文件空白的那页看了一会儿。“我回去再想一下,最迟在贤婿你五十大寿的宴会上告诉你答案。”
“好,岳父大人您再考虑考虑,我让生儿再和傅擎苍说说。”
白老爷子准备起身,余致远连忙走到他身旁扶了他一把。“致远,芍清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那几天我去国外谈事情,又在龍门待了两三天,她一个人在家,想东西想多了,造成精神疲劳引发了旧病,才被送去医院。医生说了,只要日后不受到刺激就不会有问题,只是那双眼睛,入了夜就看不见了。不过您放心,芍清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病又是为了生九渊才落下的,我就是她的眼睛,我会一辈子待她好的。”
余致远将棉袄披在白老爷子身上,“这一点我们都清楚,要说对芍清和九渊,我这个做父亲做外公的远不如你。芍清能嫁给你,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缘分这东西也挺巧的,当年若不是她太不安分,我也不会想要把她送去军校磨一磨性子。结果在军校遇见你,给我带了这么好一个贤婿回来。”
余致远扶着白老爷子从包厢出来,一贯温和的模样。“是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巧。”
白老夫人走到白老爷子身旁,余致远松了手。“岳父岳母您们去楼上休息吧,我还要去老秦的包厢和他商量商量九渊的事。”
白老夫人:“好,致远你也早点休息,别太劳累了。芍清现在身体不好,还得你多费心照顾着。”
“我知道的。”
“……”
余致远去了3390包厢。
秦敖和上官玲就像是在等着他似的,给他开了门,倒了杯茶。
余致远择了个单人沙发坐着,坐在那两夫妻对面。
“这件事外人不懂,老余,你和我们夫妇两可心知肚明的。厉楚楚和吕林本就没有太多的感情,她又怎么会做什么先下手为强的事情,在这么大的场合里给吕林下药并和他发生关系?毕竟今晚是要宣布他两订婚的消息,她这样做就是多此一举。”
余致远喝了一口碧螺春,“当时在宴会厅怎么不说?”
“当时怎么说?闭路电视和服务员的复述都是证据,将厉楚楚钉在铁板上。我如果给她辩解,到时候风一刮全把脏水泼到吕林身上,他是御用翻译官,决不能有这些伤风气的言论傍身。”
“所以就把锅背在厉楚楚身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咬死她了?老秦,和你打交道十多年,你这护短的性子一直没变。”
秦敖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端起身前的碧螺春也喝了一口。“我护短,我是护短。你难道不护短了?谁不知道你余老爷最护余九渊这位大小姐,白芍清这位妻子?若今天晚上吕林睡的是小生,看你还会不会这样争执,把出楚媛都给吓着了。”
男人脸色微沉,抬眸。“睡了余生,那你家秦老三是想死了。”
“怎么,转性了?恨小生恨久了,生出疼爱了?”
余致远将茶杯放下,脸色又变得温和起来,淡淡笑道:“傅擎苍在,你家老三要是睡了余生,他得把你整个秦家端了,就像前几年端了市政司一样。”
“我不是来跟你聊傅擎苍和余生的。谈谈九渊和你家老三,你准备什么时候让他们结婚?”
秦敖沉了沉气,“老余,我都跟厉向南谈好了的,你看看你家大小姐这事做的,我失了利益又得罪了厉家,真是得不偿失。”
“和帝都百年商业豪门的余家联姻,秦敖先生还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