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房间,只有少量的月光洒进来。
又听见一个瓶子开罐的声音。
“你丫到底要抹多少东西?小心皮肤承受不了。而且现在十一点多了,明个儿五点半早起,六点早训,你要是起晚了,就有你受罚的。”
宫媚儿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黑了,而且我的皮肤没你们三个人底子好。在军校军训期间又不能化妆,只能涂隔离,我怕我比以前更丑了。”
余生:“……”
“唔,我好担心明天我皮肤又黑又粗,会不会很丑啊?”
秦双双随手拿起一个枕头就往宫媚儿的方向扔。“你丫的有完没完?你皮肤都要白得反光了,你叫宫媚儿,人如其名眨眨眼就很漂亮的。擦擦擦,擦你妈呢,吵死了,老子还要不要睡觉了!”
“真的?我很漂亮啊?宫斯寒老是说我长得丑,没颜值没身材还没智商。那还是我以前化着妆的时候,现在不化妆……”
又一个枕头飞了过来,刚好砸在宫媚儿的手上,手中的晚霜掉在地上。“秦双双,你扔一个枕头就够了,你怎么还扔?”她一面说,一面蹲下身去捡。“不过,你怎么有两个枕头?”
“你怕是沙雕吧?老子就一个枕头,虽然老子想再扔一个打爆你的头……宫斯寒的话你能信啊,他那脑缺情场浪子,见多了浓妆艳抹的妖精,自然眼光差。”
“把我枕头扔给我,老子要睡觉了。”
宫媚儿“哦”了一声,捡起左手边地上的枕头,走到秦双双床边,给她扔了上去。
她又折了回来,将右边地面上的枕头捡起来。“生生儿,你刚刚用枕头扔我吗?你嫌我擦霜很吵吗?”
余生又打了一个哈欠。“我才没那么无聊呢,今天坐了大半天的车,很累,我也要睡了。”
宫媚儿又“哦”了一声,拿着手里的枕头,反应了好一会儿。然后惊呼了一声:“遗爱,你干嘛打我?”
傅遗爱轻咳了一声,略有些尴尬。“手抖了,枕头不小心掉了下来。”
宫媚儿:“……”明明那么用力,把她手里的晚霜瓶子都给砸掉了。
余生忽地笑了一声。
“生生儿,你笑什么?”
“没什么,笑妹妹手抖,不小心把枕头扔到你了。你以后可以多提提你表哥,说不定下次会天降石头砸在你头上。”
“嫂子,我都说是手抖……”傅遗爱嘀咕。“媚儿,你把枕头给我,我也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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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半,宿舍便开始嘈杂起来。
秦双双第一个下床,她揉了揉眼睛,怔怔地看了几眼坐在桌前擦日霜和隔离乳的宫媚儿。
“宫媚儿,你丫有点反常啊。你每天早上不都要挨到五点五十,一分一秒都不浪费时间来睡觉吗?”
傅遗爱的眼底有些黑,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她换好军装走下床,做简单的洗漱。
“我今天精神好,就起早了一点呀。”
秦双双“呵呵”一声,走去洗漱室。
六点钟准时列队。
大一新生队伍男女分开,总共有三十多个班,每个班三四十人。余生和秦双双她们在一个班,她被女教官安排在第一排。
远远地,她看到有两个男生正围着训练场内部跑步。
所有的队伍在一声号令之下也加入了跑步的行列,匀速慢跑,十分钟快走一次再继续跑……重复循环了一个小时。
初生的阳光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每个队伍的人在教官的安排下规规矩矩地坐在训练场的空地上。
训练场内的两个男生还在跑步之中。
余生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习以为常似的看热闹。因为隔得远,又穿着相同的迷彩服,余生一时之间没看清那两个男生是谁。
不过,她看到训练场外站着一个男人,身姿挺拔,实打实的军人硬汉子。应该就是连战……那里面其中一个男生就应该是黎翼,被连战整顿一个月,黎翼可能要瘫。
——来了来了,快点坐好,手……五指并拢放在大腿侧面,挺胸收腹呀。不合格你想被拖出去受罚吗?
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余生很自然地坐着。不需要刻意做,她已然是最标准的坐姿。
她偏头,见宫媚儿面带笑容,脸颊泛着微微的桃花红,圆圆的小脸稍稍抬起来,一番春风拂面的美态。
这孩子,是在这里待了五六天精神失常了吗?
“白先生,经过五天的休整,她们认真地配合,效果很明显。几乎没有人迟到或是闹脾气,过程中晕倒的情况不多,能说明她们这届的新生身体素质都还可以。”
女教官随即又掷地有声地问候:“北修大尉。”
白止一贯斯文冷漠地回答:“毕竟他们是大学生,并不是军校里常年接受训练的。最早商定的训练计划是攀岩,一万米竞跑,现在确定了最后的考核。不是平常学校里阅兵式的踏步齐步,要让他们以团队的形式,穿越军校外的人工森林。”
“和校长达成了共识,考核未通过的学生明年军训重修,以及自降两个成绩的绩点,以此来促进他们的积极性。”
女教官:“大概每个团队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