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江宁便差使折柳去了御膳房,想要去讨些山楂和糖来做些冰糖葫芦。
这是江宁还在宫外时养成的一点习惯。
每遇到一次客人的大额打赏,她都将这视为自己的幸运之财。
所以,她每每如此便会为这突如其来的幸运而庆祝一下。
若是在宫外,她便会去北街最出名的酒楼给自己点上爱吃的三荤一素,慢条斯理的吃完这一顿。
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专属于自己的一顿饭的时间。
但是如今,她身在宫中,好吃好喝的自然是不缺。
于是,她只能借机去实现自己一个愿望了。
所以她决定给自己做一串冰糖葫芦。
江宁坐在桌边,凭着记忆在纸上写下了她之前求得的配方。
晨露带着些许的泥土的芬芳飘进屋内,不远处传来了锄头耕地的声音。
江宁写完了最后一个字,起身走到一旁,从柜子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握在手里,走出了殿门。
江宁在檐下站定了。
不远处,陆风正在耕着地。
他得趁着早上的一点空闲时间,把农活做完,自己还要负责禁卫军的统帅工作。
他弓着腰,穿着简单的布衣,双手握着锄头,袖管被高高卷起到胳膊肘的位置。
随着锄头不断的扬起和落下,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青筋跳动,汗水随着他的额角淌到鼻尖,又悄无声息的滴落在地。
江宁安静的靠着门框,握着木匣的手微微收紧。
此时正值初春,正式播种的季节,陆风每日两处奔波,干完禁卫军的活计又来挑灯种地,没有半点怨言。
江宁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愧疚。
最后一锄头落下,整块地已经松土完成。
陆风随手用袖管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直起腰,看着正殿的方向。
然而,他却没有等到折柳来为他送上一盏茶。
江宁无奈笑笑,她朝着陆风挥了挥手,扬声说道:“折柳丫头帮我办事去了,你休整一下过来,本宫找你有事。”
“是。”陆风应了一声,随即拿着锄头走到了陈列农具的地方,将手上的锄头放好,来到江宁身前。
“娘娘,您找我什么事?”
江宁笑笑,也不着急,只是领着陆风进入屋内,在桌边落了座。
“本宫看了看,时候还早,你先喝杯茶歇息一下,不着急。”
陆风闻言点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低头喝了起来,喝茶间,他无意间看到了桌面上江宁写下的冰糖葫芦的配方。
“娘娘这是要做甜食?”
“嗯。”江宁轻声应道,“这是民间很常见的甜食。”
陆风一盏茶下了肚,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整盏,他望着桌面上的配方,忽然笑了。
“为何露出这样的笑容?”江宁有几分不解。
“臣是羡慕娘娘与皇上的感情,感喟于娘娘堂堂丞相千金,竟也会做甜食来讨皇上的欢心。”
江宁止不住的做了个白眼。
她实在是不太懂这后宫之人的逻辑,仿佛一举一动都是围绕着狗皇帝的喜恶进行一般。
“臣不是那个意思。”陆风有些尴尬的放下茶盏,伸手抓了抓头发,“臣只是一看这个就联想到皇上爱吃甜食,所以会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