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是江宁每日说书的时候。
往往每到这个时辰,来自后宫各院的宫人们便会不约而同的聚集在冷宫墙角的那个大窟窿下,开始等待着江宁说书。
江宁每日只说半个时辰的书,说的都是她和穆景昭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中途休息一盏茶的功夫。
江宁一开始说书也不收钱,人多人少她都照样说她的,日日如此,风雨无阻。
久而久之,宫外的宫人越来越多,人们开始自发的抬起小板凳,带着着瓜子点心。
各宫各院的宫人或多或少都来听过江宁说书。
许是大家感喟于她的敬业精神,开始自发的从窟窿外给江宁丢一点银子进来当酬劳。
钱赚多了,江宁就开始给宫人们准备一些茶水点心什么的。
这么一来,在冷宫外听江宁说书已经成了宫人间普遍流行的一种娱乐消遣方式了,毕竟,能有这么一个时候,堂而皇之谈论各宫主子们的八卦,何乐而不为呢?
今日,江宁特地提前了半个时辰准备,为的,就是这至关重要的钗子拍卖会。
早在半个小时前,她确保万无一失,又一次委托陆风把消息传播出去了。
此刻,江宁端坐在庭院正中央,专心致志的卖力背诵着今天她要说书的内容,这一段内容在她心中已经反复背诵了上百遍。
她的手边,一个雕刻精细的木匣子里正装着那支用来拍卖的孔雀羽钗子。
这是一个难得的晴天,方才初春的天气,阳光谈不上毒辣,不过折柳还是为她撑了一把伞在身边,说是为了让她的皮肤保持雪白,好讨皇上的喜欢。
江宁并不在乎狗皇帝喜欢皮肤白还是皮肤黑的姑娘,反正折柳喜欢,她也就随她去了。
此时,折柳和陆风分别搬了一块小板凳坐在观众席的一排的最右边和第二排的最左边。
这是江宁的安排。
随着时间的推移,宫门口的观众越来越多,江宁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下去一大口,勉强将口中的焦躁不安吞了下去。
分明已经跟这群宫人说了无数次的书,可今日,她却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焦虑。
说书还不曾开始,人群中便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了。
“娘娘,您说的重磅好礼究竟是什么啊?奴婢实在是好奇,活没干完呢就来了。”前排,一位身着粉色宫装的宫女托着下巴满脸期待的问道。
“不会是——”在她身后,另一位黄衣宫女满脸期待的拍手,“我知道了,您不会请了皇上来为我们说书吧。”
黄衣宫女的话使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试图在冷宫中找寻到皇上所在的踪迹。
江宁一口茶水还没吞下去,差点被宫女的那一句话刺激得喷出来。
呵,那个狗皇帝哪会屈尊做这种事情,倒是真的感想。江宁暗自腹诽。
讨论还在七嘴八舌的进行着,江宁打量着讨论热烈的人群,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娘娘,申时了。”人群中折柳低声提醒了一句。
江宁清了清嗓子,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瞬间落了板。
把宫门堵得严严实实的宫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目不转睛的扭头望向江宁。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我与皇上第一次约会,那时我并不知的他的身份是帝王,他也不知我竟是丞相府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