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安全的折磨人心
宇文信听到钟行俨半夜从杨家挖出东西跑到忠奉伯府的事情时,当即大发雷霆!
“我不是让你们一把火把杨府彻底的烧了吗?是谁让你们擅自做主,非要玩什么生擒的把戏?简直就是胡闹!”
宇文信极少动怒,这也是一只手能数过来的,护卫面色难堪,凑上前道:“是二爷吩咐的,他听说方家的人去牢狱探望过杨志远,便不让属下等人放火,让一直守着,称一定会有人去找资料,要……要人赃并获。”
宇文信的拳头攥的紧紧,眼前因怒火攻心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东西。
在宇文侯府之中,他是宇文侯最小的儿子,也是家中唯一手不能提刀习武之人!
他是庶出,只是一个丫鬟生的,出生时他的生母便过世,只有一个奶娘守着他,磕磕绊绊的长大,却被告知庶出之子不允习武,他便猛背兵书,闷头学习。
尽管他的书被多次的烧掉,尽管他的手被多次的踩踏,尽管他在谩骂声中活了二十年,他仍旧在宇文侯府站住了脚,担当一个谋士的角色。
可惜!
可惜他屡屡策划周密的事,屡屡安排妥当无缝的计划都会被几位号称继承宇文侯将帅之风的兄长给破坏掉。
并非是他们故意的,而是他们要夺功,抢功。
他们瞧不起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庶子,可惜他宇文信也瞧不起这些酒囊饭桶!
宇文信深吸了几口气,将内心的怒意彻底的平复下来,这件事虽然被插手,可若是真出了什么大的问题,他们还是会将过错赖在自己的身上!
顾不得心底再谩骂,宇文信即刻吩咐身边的护卫道:“立即召集人去京衙的大狱把杨志远杀了,再告诉方青垣,将所有杨志远手书过的文件找人复写一遍,然后把他手书过的东西全部烧掉,现在就去!”
“是!”
护卫刚要出门,宇文信又喊住了他,“杨怀柳呢?去把杨怀柳找到!”
“护卫曾说钟行俨带着一个女子到忠奉伯府,可是不知此女是否就是杨怀柳。”
宇文信怔了下,“那也去找,一定要找到她。”
“要灭口?”护卫请示,宇文信摆摆手指,“不,毫发无损的给我带回来……”
护卫一怔,随即连忙下去办事,宇文信攥了拳,刚刚护卫称要灭口杨怀柳时,为何他的心底明明知道该点头,却是又摇了头?
自嘲一笑,宇文信不愿再仔细去想,而是耐心的等待。
方青垣听得护卫传达了宇文信的指示,心里也是烦躁不宁。
宇文侯家左一道命令,右一道命令,都是宇文侯家的儿子,他到底该听谁的?不听谁的?
一家子窝里斗,最终受责怪的还是他们这些办事的,方青垣如今也无暇思忖自己跟了宇文侯一系的对错,只想着要杀掉杨志远的事。
终归是同自己有过交情的兄弟,方青垣想到要杀杨志远,心底还是有些不愿下手的。
可是不等他有反驳的功夫,宇文侯府的护卫已经奔去牢狱,准备执行宇文信的令。
方青垣呆坐在椅子上,想着与杨志远的第一次见面,想着他在庆城县的点点滴滴,再想着前几天他去狱中探望时,他的固执不屈,方青垣觉得自己不如他,起码不如他一身傲骨的清高坦荡。
可是清高坦荡有用吗?
如今不还是要丢了一条命?原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小家就这样的破散,谁能舍得?
方青垣承认自己是贪婪的人,贪婪的人才会在被逼迫时感到胆怯和畏惧,胆怯的是丢掉手中已经握紧的权势地位,畏惧的是丢掉这颗脑袋亦或去过苦牢的穷苦日子。
也正是因为贪婪,他才能够在被逼迫时放弃了为百姓谋福的信念,低下了自认高贵的头。
用不断的掠财夺权来弥补心虚和心灵的缺失,也会为此越发的心胸狭隘和夜不能寐。
这是一种病。
能够治愈的药就是死。
所以身陷其中的人宁肯当一辈子这个病人也不去寻求治愈的方法,只能越陷越深,病的越来越重……
方青垣自嘲的一笑,自己还有对杨志远丢掉性命的忏悔和内疚,如若再过几年的话,他还有这份心吗?
就在方青垣满腹感慨之时,衙役突然冲了进来道:“大人不好了,杨志远、杨志远没了!”
“死、死了?”方青垣惊愕时碰倒了桌上的茶碗,衙役连忙摇头,“不是,是宇文侯府的人冲过去,却发现他早已经不在牢房了,现在……失踪了!”
“什么?”方青垣吓的激灵一下子站起来,也顾不得再多想,匆匆忙忙的往牢狱跑去。
空空荡荡的牢房,只是地上有一个圆圆的大洞,还有一张纸条,上写着两个大字:玩去!
宇文侯府的护卫也知道他们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本来就是要悄声无息的杀掉此人,张扬起来也不是光彩的事,吩咐人拿走了纸条便准备回去向宇文信回报。
方青垣连忙拦下,“您倒是给句话,这件事该怎么办?下官、下官这实在没了辙啊!”
护卫看了方青垣许久,“你真不知道?”
“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