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常妈妈的话说的客套急了,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让梵音险些立即便点头答应。
理智终究盛于冲动,若是没跟随方夫人去上过香、也没有参过那一场暖炉会的话,或许梵音会立即答应下来,而且精心的陪着方夫人谈经论典。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心里很明白方夫人对她已有不喜,为何忽然提及第一次见面时的讲经呢?
梵音的脑子里很快就蹦出来一个人——钟行俨。
就为了她去给这个人做素斋吗?梵音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去,而常妈妈也感觉到她情绪上的转变,催促道:“夫人已经派人与杨主簿打过招呼了,杨大小姐就放心的跟老奴走吧?有什么需要用的、带的,都尽管吩咐人往车上搬,其实夫人都已经把物件给您备全了,您只要去了就行!”
梵音顿了半晌,“这么久了,夫人忽然提及讲经来倒让我很惊讶,还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只怕让夫人失望了。”
“怎么会呢,夫人其实也是喜欢您,身边求您去当个伴儿。”常妈妈的笑容也收敛些许,“老奴今儿可是得了差,接不回您,我也就甭回去了。”
“瞧您说的,好像我多不情愿似的,其实巴不得过去与方夫人作伴,只是今儿却不行了,”梵音朝青苗伸出手,把刚刚签好的租赁文书拿出来,凑近常妈妈道:“昨儿父亲急着吩咐我去寻新的住处搬家,否则我也不会一早就出门,这是县令大人特意吩咐给我父亲的,因为陈家的案子……”
提及县令大人,常妈妈的嘴角一颤,可仔细看着梵音,见她也不像说假话,何况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拿方县令当挡箭牌。
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常妈妈看着梵音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梵音束手无策,心中虽冰冷得很,脸上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要不然……等搬了家我就过去陪方夫人?您看这样可行?家中人少,父亲近期又忙于公务经常夜不能归,这些事家中总要有个人操持一下。”
梵音的话让常妈妈也不知该怎么回了。
原本方夫人直接派了马车过来接,压根儿就是在逼着杨怀柳不得不去。
可如今把方县令的话给抬出来,她们还真不能硬着来……
“那……老奴先派人回去告诉夫人一声?”常妈妈也没有走的意思,“老奴就在这里陪着杨大小姐归拢下物件,搬家不是个轻省的事,多一个人多把子力气。”
“那可真好,就劳烦常妈妈帮着指点下了,还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梵音觉得自己笑的很虚伪,难道是因为人活着太累,所以才叫“人类”的?
常妈妈吩咐个小厮几句,便跟着梵音进了门。
梵音也不客气,让常妈妈喝了杯茶,随后便开始张罗着收拾家中的物什,装箱打包,完全是要搬家的动作。
方夫人正招待着钟行俨喝茶。
今儿一早她就派人过去将他请来,更是说了杨怀柳今儿会来县令府做素斋,让他在家中等着即可。
钟行俨只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开始与方夫人谈起京中的事来。
这可是合了方夫人之意,嘴上笑着寒暄着,心里却对钟行俨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都说这位钟公子难缠,其实他虽年少,可城府却足够深,有些话她还没等说出口,钟行俨便已经先开了话题,更是与她谈起京中的各个人家来,连温家都没有落下。
方夫人笑的很灿烂,方静之只在一旁听着,旁观者清,方静之总觉得钟行俨虽然在口若悬河的介绍着京中人,可怎么觉得他话里话外有些不对劲儿呢?
方静之正犹豫着,前去接梵音的小厮跑了回来。
回禀了常妈妈的话,说杨怀柳昨儿得了杨主簿的嘱咐要马上搬家,更说了是县令大人的吩咐时,方夫人的脸色格外难看。
钟行俨听罢起了身,笑容意味深长,“原来是要搬家,怪不得县令夫人亲自派人去请都没来,静之老弟,咱们这就去帮帮忙?”
方静之没等答应,钟行俨已经一溜烟的出了门。
方夫人攥拳愤恨,杨怀柳这个丫头居然给脸不要脸,实在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