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缘由还需要查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也不要急,好生的安慰安慰他,等事情水落石出,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就那么容易么?这是张县尉的嘱咐吗?”梵音的语气很轻,轻的让张文擎觉得她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但她目光中的坚毅却透露出一股不屈不忿的硬气。
让他心中不由得颤动一丝……
他要她安抚好杨主簿,是将她已经当成一个大人吗?可她不过是个刚十一岁的女孩子罢了,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张文擎没有回答她,梵音笑了,“我会安慰好父亲的,谢过张大哥前来传信儿,我这就在家等候父亲归来。”
“我陪你等。”
张文擎不知为何,心中只是一动便涌出此念,梵音没有拒绝,开门邀他进来,彩云倒上了茶,张文擎便坐在院子边喝边等。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梵音总觉得好似忘了点儿什么。
彩云终归是还记得已经到晚饭时分,梵音没有心情,她便去了厨灶做饭,可她一来年幼,二来也极少动火,“稀里哗啦”一阵响,锅中烧的热水洒在脚上,烫的全都是水泡。
彩云疼的流了眼泪儿,梵音连忙将她扶出了厨房。
“大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给您添麻烦了!”彩云哭着道歉,生怕惹了梵音不悦。
梵音拿出伤药为她擦好,拍拍她的小手安抚,示意她不要多心。
张文擎起了身,“我去外面买一些饭食回来。”
“不必了,我这就做。”梵音帮彩云包扎好便进了厨房,很快便端出了几碗面。
张文擎举起筷子吃入口不由得愣了下,随即大口大口的吃着,一碗刚刚吃完,梵音便端上了另外一碗,“二胖每次来都要吃两碗,我已经习惯多备上一份,张大哥劳累一天了,还是多吃一些。”
“很香,”张文擎琢磨半晌都没有想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口中的美味,“的确很香。”
梵音将面放了过去,她自己只简单的吃了几口。
彩云的伤很重,梵音看半晌都觉得只敷简单的药恐怕不行,还是要去请个大夫来瞧一瞧。
正值这一会儿,门外有了响声,是杨志远回来了。
送他回来的还有几个衙役,这种押送的感觉让梵音心中一凉,好在那几个人看到张文擎也在,脸上露出了笑容,“送杨主簿回来,路上怕有人找麻烦。”
这无非是遮掩押送的借口……
张文擎没有戳穿,“劳烦几位了,拿着出去喝个酒,今儿就不招待你们了!”
衙役连连摆手,“这怎么敢收,都是应当的!”
张文擎扔过去一两银子,“去吧!”
他没什么心情,衙役们也不再寒暄,朝着杨志远拱一拱手便快速的离开,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拿了赏银快点儿走便是。
杨志远的状态很萧瑟……
连走路都心不在焉的打着晃,梵音有心上前搀扶,他却坚持要自己走。
走到树下的小桌,他一屁股坐了地上,硬撑着架子往口中灌了一杯茶,才强笑出声,“习八股、造诗词歌赋,读论语、赏百家争鸣,这些与做官一点儿联系都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啊!”
张文擎给梵音使着眼色,示意她去劝一劝……
梵音琢磨半晌,又给杨志远倒了一杯茶,“父亲,一个破官罢了,不做也罢!闺女如今想出了挣钱的法子,咱去当小商户去,不当这个破主簿了!”
“啊?”
杨志远和张文擎不由得双双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一个本以为女儿会担惊受怕的问长问短,一个以为她会说出点儿青天白日总有水落石出的安抚话语,可二人谁都没想到,堂堂的九品主簿在梵音嘴里成了一个破官了!
“怎么不是破官?您没当官时候咱们穷,您当了官,咱们还是穷,穷还不说,您还总受气,不当了!”梵音说话起了身,“佛说相由心生,命由己造,不当官的人多了去了,不都过的挺好?您也别当了,那两个破官银还不如卖字赚的多呢!”
“哈哈哈,怀柳啊怀柳,为父的好闺女!”杨志远初次狂笑,“爹有你这么个闺女,值了!”
梵音的安抚方式让杨志远心中很暖……
张文擎奈不住性子,“杨主簿,无论您是否当这个官,总不能替他人背黑锅,请您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讲给我,由我私查,起码要还您一个清白!”
杨志远的目光呆滞一下,梵音给张文擎使个眼色,张文擎立即追问:“我怀疑背后动手脚的人是孙典史,您不妨好好想一想,是否与他有关?”
“他!”
杨志远的目光露出恨意,“绝对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