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的提示,“一双不雕花鸡翅木的木箸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就算您有投靠之意,也要让县令大人在外人面前下得来台吧?连张县尉家送饭菜来时配的筷子都是红木包银的……”
“会这样?”杨志远不得不多想,梵音连连点头,“女儿亲见,怎会说谎?”
“那就送一双鸡翅木的好了,也不要什么包银、包金、银扣子那些花哨的东西。”杨志远嘀咕着,不由得起了身,“我这就去买。”言出立行,杨志远说着就已经走出家门。
梵音心里不由得犯了嘀咕,单纯的送一双筷子?这事儿总觉得还欠缺点儿什么,即便杨志远献上的说辞天花乱坠、投靠之心极重,也总觉得没那么圆满。
可眼下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他们家这样穷呢?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翌日一早,杨志远没有去县衙,今日虽不是休沐日,他已经提前请休,吴县丞也不得不批了。
谁都知道今天是县令大人过寿的日子,他即便有心找杨志远的麻烦,也不能在这时候计较太多,否则便是与方县令过不去了。
孙典史一大早就带着一家子先赶到吴县丞家中,他是吴县丞的马弁,那就要做的地道。
吴县丞也不急,饮着茶与他说话,“衙门的事都安排好了?莫看是这一天,杂事闲事不会太少,别让下面人怨声太重。”
“都安顿好了,您放心吧,张县尉也多派了衙役盯着,若出了事,一定会有人即刻前来通禀。”孙典史那一副故作出的憨厚笑容挂在脸上,贼头贼脑的嘘声道:
“杨志远今儿也请休了。”
“我知道,昨天他已经与我打过招呼了。”吴县丞的平淡回答让孙典史不由得心提了起来,他怎么不知道?难道吴县丞已经开始接纳杨志远了?
恶人心思杂,也难怪孙典史想的多,他学识不如人、办事能力不如人,唯独比杨志远强的就是会拍马屁,不得不心虚一些。
吴县丞看出他的意思,不由得皱了眉,“看你那点儿小心眼儿,你儿子不是跟着他习课?怎么现在又不去了?”
“他……”孙典史有意找个搪塞的说辞,可只说一半就咽回了肚子里,“明天就让他去,这小子前阵子身体不好,这才……”
吴县丞没有多说,吩咐道:“这阵子先消停着,别闹出什么乱子,只要杨志远不起刺儿,你也不要去找茬。”
“县丞大人,您这是……”孙典史有些坐不住凳子了,刚刚他就怀疑县丞和杨志远之间是否已经私下结交,如若那样的话,他哪里还有容身之地了?
“你慌什么?”吴县丞露出几许不满,“我自有计量,先容他潇洒几日,我还要养着他来帮我背黑锅的,别看他平时闷声不语,也是个贼泥鳅的,滑溜的很!”
孙典史的小眼眯着,急问道:“您打算让他当个顶包的?”
吴县丞没有表示,“人活着,老天爷就给他定了效用,杨志远,不正是顶那件事的合适人选吗?”
父女二人吃过早饭,杨志远便带着梵音往方府而去。
其实县令大人所居之地就在县衙后方,但方家两代县令,身份自然高一等,尽管县衙后方的宅邸没有立上“方府”的牌匾,人们也早已这样称呼此地。
今日前来贺寿的人可谓络绎不绝,还距百米之遥,就已经车水马龙,尽管父女二人都不是身宽体胖的人,那也有些迈不动步子了。
“还要等多久啊?”梵音额头出汗了,她本来就长的小,如今四周围的全是人,仰头只能看到天,好像井底的一只蛤蟆,被闷的格外难受。
“随我来吧。”杨志远也有些受不了这番拥挤,不由得带着她往回走,走至县衙门口便往里进,县衙与方府有一道通着的小门,此地也没有那么多人。
梵音很高兴,进县衙时还特意把戴在头上的帽子正了正,毕竟她是个小秃子,这样跟进去有些不雅。
门口守着的衙役自当认识杨志远,主动上来打招呼,“杨主簿,您今儿怎么还来?不是去县令大人府上了吗?”
杨志远有些不知怎么回答,这一会儿孙典史也正好进门,看到杨志远与梵音,不由得露出笑容讥讽道:
“杨主簿,您今儿不是请休了吗?怎么还来了?而且……还带着女儿来?”
孙典史今天是特意来县衙,想要趁人少看一看卷宗,偶然相遇,尽管吴县丞告诫他不许找杨志远的麻烦,可他还是没能忍住。
一早就被吴县丞拿他与眼前之人比对半晌,他怎能松得下心里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