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整个屋子慢慢暗了下来。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一声喃语伴随着自嘲,屋中再次安静下来。天愈来愈黑,眨眼已把夜幕拉得严严实实。轰隆隆地声音响了起来,伊始,只是试探性的低吼,如一迷路的孩子蹲在墙角小声啜泣,期望着好心人的救援。一旦期望变了耀眼的电光霎时间就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随即雷声轰鸣,又一道闪电,像一条白色的带子,展现在云翩翩的眼前,在闪电的照射下,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闪电越来越亮,雷声也越来越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啪啪啪”打在落地玻璃窗上。雨越下越大,天地间好像蒙上了珠帘,远处的景物渐渐模糊。
急促地手机铃声响起,颇有不接誓不罢休的架势,云翩翩懒洋洋地起身,慢慢地走过去。电话那边传来颜紫薇急切地声音:“翩翩,天泽不见了,家里学校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他有没有联系你?”
云翩翩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秀眉皱了起来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专属约会地?翩翩,这两天天泽几乎不说话也没怎么吃东西,劝了他许久,他只回了句没胃口就......”
“我去找”云翩翩飞快地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摔门出去。
闪电像雪白的利剑,挥舞在黑压压的天空,周边氤氲着朦朦的雾,给气氛增添了一种不知名的抑郁感。震耳欲聋的霹雷,沉闷的奏下,又似一条猛烈抽甩的藤鞭,伴着闪电,只一划落,天空便撕裂出一条条光痕,好似一头巨兽咧开着血盆大口,正欲吞噬万物。云翩翩刚要发动车子,突然想起什么,一打方向盘向着小区的一个地方开去。
慕天泽抬头望着那隐在黑暗里的高楼,双眸里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弥漫着,全身湿透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整个人好似只是个躯体在游荡,下午堂哥随口说了一句:“先吃饭,吃完送你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家?听到这个字,他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直直地站了起来,等有意识时已经来到了熟悉地,曾经心心念念的地方,可那个熟悉的她......?
一把雨伞出现在他的头顶,当他感觉不到冰冷的雨点洒落时,茫然地视线收回就看到了一个熟悉地身形。
云翩翩看着眼前浑身湿透的大男孩,心有些疼,怜惜霎时间遍布全身。如往常一样,准备牵起他的手——回家,可却感觉到他明显的颤抖,是冷?是激动?还是害怕?她不能确定。可他苍白的脸诉说着他不能再在雨里淋着了,强硬地把他塞到车里带回家。将他径直带向浴室花洒下,正准备帮他脱掉湿漉漉地衣服,慕天泽猛然地后退,使得云翩翩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美眸注视着他,他那比白纸还要苍白的脸,带着无助地双眸,颤抖地身子,他怕自己?红唇蠕动了下,长长地睫毛下垂了些许淡淡地说:“水是热的,冲一下吧,要不会感冒”缓缓地转身,脚步略带沉重地走了出去。
温热的水从头直淋而下,慕天泽眼前雾蒙蒙的,茫然地看着熟悉的一切,她曾经的温柔?她的情谊?都是假的吗?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有没有一点点的爱过自己?自己是替代?是过渡?还是什么?没有自己是不是其他人也可以?那个让人胆寒、让人生畏的她才是真的?可她明明……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还有那个景天?......混乱的思绪让慕天泽感觉自己的脑海都要炸开了。
很久,他才缓慢地走了出来。慕天泽环视四周是那么的熟悉,可又感觉不真实,不由地想这里真的只有自己来过吗?听得多了,看得多了,想得多了,心也就不在坚定了,迷茫了。可他却忘记了所有的一切都源于在乎,源于刻与心底深处无法磨灭地爱,可现在他想不到,直到有一天那双美眸不再放在自己身上时......。
耳边传来一句:“喝点热的吧”如此近的声音,让慕天泽心头一惊,同时,无意识地躲了下伸过来的手。
云翩翩手紧握了下,他竟惧怕自己到如此地步?看他并不像平时一样动自己递过去的暖汤,只是紧紧盯着,美眸中的光暗了暗。
许久,慕天泽都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迷茫、惶恐到不知所措,云翩翩走到他面前,艰难地轻声开口说:“我们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以像以前一样逛街,看电影,打游戏。那样的生活,不好吗?不可以吗?我们什么都不要去想好不好......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