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阳,虽然冬日里的太阳也没有多少温度,但好歹不算冰冷。
山上的积雪半融,营地旁边的栏杆上有水珠滴落。
程迢一直睡到十二点才起,他浑身酸痛,站在营地外面活动筋骨。
昨天的任务是去检查国防光缆,确保设施能畅通无阻。
他们昨天一天就走了将近三百公里,回来已经是深夜了,几人饭都没来得及吃,倒头就睡。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起来,程迢仓促地解决完午饭,刚要条件反射地往学校跑,又在下一秒停住步伐。
*
平安夜回来那天,他前脚刚踏入营地,后脚就被薛明他们“押送”到了角落里。
两人打灯,其余几人“严刑逼供”:
“说!发展到哪一步了?”
程迢用手挡了下刺眼的灯光,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发展到哪一步了?”
张旭辉一把抢过他藏在身后的贺卡:“嚯,这是什么?”
程迢有些急,连忙伸手要去抢回来,他刚刚在路上打开看过,贺卡里面有片格桑花的花瓣,他怕张旭辉几人没轻没重,把花瓣弄掉出来。
但张旭辉把手举得高高的,薛明几人又压制着他,他没能拿回来。
“不是,你还装?”
“都多少年老哥们儿了,你跟我们装这就多余了啊。”
其余几人点头应和。
蒋柯内向,徐向东稳重,两人就站在旁边笑着看他们闹。
程迢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还是站起身把贺卡要了回来,没好气地说:“大晚上的,你们犯什么病?”
张旭辉笑着看向薛明。
其实他们几个早就想这么干了。
以前周末,大家都是聚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放松放松。现在倒好,自从那江老师来了之后,一到周末,程迢就跑没影儿了。
薛明撞撞他的肩膀:“问你话呢,跟江老师发展到哪一步了?牵手了没?”
程迢皱着眉:“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牵手不牵手的。”
“啧啧。”
“啧啧。”
“啧啧。”
八九个人异口同声。
徐向东眼见着程迢脖子都红了,及时拍手喊集合:“胡闹完了吗?明天还巡不巡逻了。”
几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但徐向东发话了,他们也只好先作罢。
一群人在训练场上列好队,徐向东喊了声:“现在开始抗寒训练!脱衣服!”
说完走到程迢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刚好给你降降火。”
程迢抿着唇不说话,沉默着脱了上衣站在寒风中,从地上捧了把雪胡乱抹在脖子上,压下了渐渐漫上来的血色。
训练结束之后,他没有马上回去睡觉,而是坐在训练场的围栏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向东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说说吧,我也挺好奇的。”
他没明说,但程迢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程迢面色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他刚刚在路上打开那张贺卡,看到了里面用祝福语画的圣诞树和那片花瓣,心脏瞬间变得又酸又涩。
他之前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每次一想到江春遥,他的心里不是涨得满满的,就是变得空空的。
直到刚刚薛明几个的调侃,他又坐在那里想了半天,才想明白。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连日来的困惑好像突然就有了答案。
“那你是怎么个打算,”徐向东转过来看着他,“说还是不说。”
程迢没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着手里那条洗干净了的发带。
他这个人纯粹又热烈,但不懂情爱,只是每每见到江春遥,都发自内心地感到欢喜,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如今意识到自己对江春遥的感情,他竟感到些许害怕。
程迢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晦涩:“……我们注定是要死在这片土地上的。”
我又怎么敢,轻易将她牵扯进来。
*
程迢收回了脚步,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看着几个队友打闹。
好奇怪,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的,那时候他也没觉得无聊啊。
“小蒋!快把那个杠铃拿过来!”
“哎呀不是这个,你是不是傻啊?!”
张旭辉扯着他的大嗓门在那里指使着新兵。
程迢听得心烦意乱,他有些待不住,想了半天之后,破罐子破摔地往学校方向走去。
在快到学校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陌生男人。
程迢警惕性高,多看了两眼。
那男人穿着身西装,估计是坐车从另一边来的,便不显得多么狼狈,只是裤脚被雪打湿了一点。
程迢刚要上去询问,那男人先一步开口:“小兄弟,我想请问一下,周生俊还健在吗?”
程迢蹙眉:找老周的?
他一脸戒备地看着男人:“你是?”
男人仓促地笑笑:“哦,你别担心,我不是外人,我是从月亮山出去的,回来找俊哥儿叙叙旧。”
程迢听见这个称呼,知道他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