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卖的成衣好看。
裴玉一听更气了,买什么成衣哪,白白搭了人工钱,他们家很富裕吗?!
为了不偏人设又能把日子过好,她这些日子精心算计各种支出容易吗?!
宋恒被瞪着心里怪不自在的,他疼媳妇有错吗?想看媳妇穿好看的衣服有错吗?
至于银钱……他是不会挣钱,可等他考上举人家里不会缺钱的。
想到要等科考,这让他有点憋屈,他一身本事竟然一点都用不出来。
骡车上一片寂静,除了骡子踏踏的跑步声和车轮咕噜噜的滚动就再也没有了。
裴玉已经不生气了,却突然心里难受,觉得自己精打细算的费心思简直可笑。
人家权倾朝野的大权臣,大人物哪里会懂她这种小老百姓的心态。
说不准还觉得她的小算盘可笑至极,她还每天跟他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也许,宋珩根本不想这样委曲求全的生活,他做了一辈子的权贵,怎么会过的了普通百姓的小日子。
是她太想当然了,她从来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这样过日子。
宋恒看着突然一脸平静的裴玉,心口发慌,这样不说不骂也不瞪他的媳妇让他莫名担心,还不如方才那样瞪着他拧着他的腰肉撒气来着好。
不顾便宜儿子就在跟前,宋恒拉着裴玉的手就往腰间凑,求饶的声音隐含紧张:“娘子,你拧我吧,我保证不吭声,你生气打我也可以,只要你能撒气。”
裴玉没理,还把身子转了转,直接不看他,动了动手抽不出来也不管了。
这下宋恒慌了,他感觉到媳妇不对劲了,媳妇不想理他了,是真的不想理,不是生气,不是闹别扭。
脑中闪过明悟,心口微窒,她在远离他,她把心思藏起来了,不愿让他知道。
宋恒不知道裴玉怎么了,为何要这般对他,要说是为了买衣服的事情不可能这样。
裴玉并不是小气的人,也并非爱财之人,刚才也已经拧他撒气了,按媳妇往常的脾气,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如今这样,一定是发生了别的事情,他不知道也没想到的事情。
宋恒心头微紧,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紧紧握着手心里的小手却不敢松开。
宋老大和宋老二赶着骡子,这会都没心思心疼骡子了,手里的鞭子抽了好几下。
骡子嘶鸣了两声快速奔跑起来,裴玉被颠地恼火,却不想开口,她没心情。
下一刻落入一个温暖怀抱,裴玉动了动,想了想又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样她还能舒服点,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裴玉瞬间闭上了眼睛,她不想再思考了。
宋恒看裴玉乖乖的,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些,默默松了口气。
可那种莫名的心慌却依然没有散去,这让他忍不住抱紧了几分。
宋老二没敢回头去看爹娘,刚才爹都求饶了,可娘一直没说话……
而且,爹原来在私底下一直都是叫娘“娘子”的吗?
确实比“婆娘”、“媳妇”、“孩他娘”的听着亲昵多了。
要不,他也这样叫媳妇试试?
回想平时,爹从来不会用那些称呼去叫娘,在他们面前也都是唤娘“玉娘”的。
他觉得有必要学学爹,叫的亲昵些媳妇应该就不会那么怕他了。
想到王氏像兔子一样的人软软的对着自个喊一声“相公”,宋老二顿时激动了,改,一定要改!
宋老大没有老二那么跳跃的思维活动,这会心里煎熬又苦涩,为什么不论是爹娘秀恩爱,还是吵架闹脾气,他都要在爹娘跟前碍眼呢?!
他不想被爹事后算账啊……
骡车咕噜噜的转到家门,宋老大和宋老二赶紧下车站在一旁,头都不敢抬一下。
宋恒抱着睡着的裴玉下了车,皱着眉角就往后院走去。
家里不论大的小的都静静看着爹抱着娘绕过他们进了主屋,又听到哐当一声轻响,然后通通松了口气。
爹刚才进家门的样子,太吓人了!
这会完全没人往“轻薄无礼”、“为老不尊”的方向想,一个个都只顾着害怕了。
宋老大和宋老二把骡车卸下来,又把骡子牵到后院菜地旁边的棚子里栓好,这是空置的猪圈,只是如今还没有养猪崽,倒是正好关骡子用。
安顿好骡子兄弟俩都来不及搬东西,齐齐轻脚走到主屋前,探头小心的看着主屋的门,爹娘没事吧?
看了一会,兄弟俩觉得应该是没事了,娘都让爹抱着了,肯定是和好了。
至于爹这么无礼的在他们面前抱娘,他们都自动忽略了。
只要爹不罚人就好,爹现在罚他们的法子更狠了,考校难了很多,答不上还要一直被罚!
兄弟俩默默的退了回去,然后把东西搬进空置的小房间放着,等娘醒了再安置。
搬完东西兄弟俩才想起心疼骡子,忙呼呼的去菜园子摘了新鲜菜,还洗了洗才拿去喂。
骡子看到兄弟俩还挺生气,哼哼了好几下才吭哧吭哧的吃两人倒进来的新鲜蔬菜,那咬合的力度还挺大,泄愤似得。
宋老大宋老二默默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