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注意到这个地下六层很是奇怪。虽然也是原路返回，但周围环境与来时并不相同。出门没有进来的浅灰色，反倒是深灰色，压抑又混沌。就连走廊最深处传送的电梯，都是黑色的。她敏锐察觉到这应该是有支配这层楼的机关，就像是一面镜子。
人群中，有一抹黄色身影慢慢挤了过来，站在她身旁。
“我刚才去问了，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偷拍我了，我打算等下就去报警。” 李晓亲热的挽住她的手，“你等下陪我去好不好？”
见初雪点头答应，她笑了起来，眼睛如月牙般弯弯明亮。
一群人东转西转，左拐右拐，终于是到了最后一个电梯口，明总重复着之前米姐的样子，打开了电梯门，当所有人进入后，明总点了个负八楼，正是这群人开始工作的地方。
明总在电梯里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听他讲话。他要求大家不要大声喧哗，还有什么问题举手示意，他会一个一个回答。见大家都没作声，他点点头，带大家出了电梯。
随着踏在脚下柔软舒适的地毯上，她们边走边看，这是一条长廊，前面是透明的围栏。一群人靠在围栏处，往下望去，观赏着整个负八层的模样。
在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巨大的透明金字塔样式的空间。中间则是一个球体装置，半透明状，被悬浮在了空中。还有大小不一的圆形气泡漂浮在空中，随着气泡往上飞，视线随之上移，原来在这顶上还有个空中花园，各式各样的绿植在空中环绕，整个空间透气且舒适。
“好了，大家所看见的就是你们即将工作的环境了。有什么不满都可以提出来，公司会尽可能满足大家。”明总手指一点，只见透明围栏旁就出现一个从上至下的阶梯，刚好抵达下方。
有人举手问道，“这有食堂吗？”
“当然，这些圆形气泡就是餐厅。”明总打了个响指，有一个气泡瞬间破裂，出现了餐桌和餐椅的模样。
“这些是比较注重隐私的，所以在外面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有人在使用它们才会漂浮，等吃完饭还能去空中花园消消食呢。”
“如果喜欢热闹，可以把气泡合起来。”明总两只手的食指做了个交叉的动作，远处两个气泡半融合在了一起。
“这么多人……”初雪听见李晓喃喃低语，下一秒李晓就举手问道，“那现在这些气泡都是有人在用餐吗？”
“部分工作人员。”
“这些工作人员和我们的工作是一样的吗？”
“一样。”
“老板，我们能下去看看吗？”中年男人插嘴道。他第一次来这么无法形容的地方，在从前他只是一个做着体力活的劳动者，他脸色涨红，有些激动。
“请便。”
话音刚落，大部分的人直拥而下。明总见初雪慢悠悠地跟在后头，不免有些意外，按理说，正常人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不会很惊讶吗？下一秒他就看见初雪拿起手机，问他能不能拍照，她想给同学们炫耀一番。
“不行，这里都是保密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初雪连忙道歉，眼镜差点都被俯身大幅度给晃落。
明总有些无奈，听米姐说这实习生刚进公司就被她安排过来了，什么也不懂，他也没放在心上，此刻看着初雪内疚的模样，他也是摆摆手：“没关系的。”
“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经常来找我玩呀。”李晓回头，拉起初雪的手，“走，我们一起参观参观。”
见大部分的人都围在中间的球体上，想看看里面的情况，这时明总走了过来，讲解道：“刚才我说有部分工作人员正在用餐，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正在工作。正巧你们待会儿就要工作了，先让你们参观一下他们是如何工作的。”
明总按下开关，球体缓缓降落到地面，半透明的装置从接触地面后竟变得透明，像一粒晶莹剔透的玻璃球。随之，透明的表面开始消失，出现了内部结构与工作场景。
初雪谨慎地抬了抬眼镜。
这巨大球体内部中，有无数根银丝连接着每个人的身体，他们身穿同一材质的衣服，被漂浮在空中。姿势随意多变，有些人像星际冒险家，走起了太空步，还有些人蜷缩着，仿佛是回到了母体。他们神色各异，有愤怒惊恐，也有开心大笑，唯一不变的都是闭着眼睛。
看上去既诡异又窒息。
在场的人都向后退了几步。
初雪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挤压，原来李晓在此时抓紧了她的手臂，李晓悄声说到：“看着真瘆人。”
她们是签过合约的，多少也知道工作状态是闭着眼的，尽管如此，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明总在旁边屏幕上操作了几下，将里面一个人给唤醒，这人睁开眼睛，但似乎还没缓过神来，呆愣了几秒后落地，隔着透明表面对明总打了个招呼。
明总亲和地笑了笑，“工作还顺利吗？”
这人点点头，竖起个大拇指。
明总没在说话，只见这人又重新陷入沉睡中，身体在慢慢向空中漂浮着。
明总身上的助理开始介绍，原来这些人都是资深员工，他们在这工作了很久，每天三点一线，吃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