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下去吗?
虞砚,你真是个傻子。
她没敢哭得太大声,因为太过剧烈的哭泣会消耗体力,而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体力,她得撑到他回来。
明娆很快找回理智,强忍着痛苦和心疼,擦干眼泪,走到床边去看虞砚说的那个包裹。
明娆没有心情检查都有什么,换好了新衣服,把包袱放到最显眼顺手的地方,又找到了虞砚说的那个红色按钮,没敢按下,而是弯下腰,盯着看了看。
没看出什么名堂,索性作罢。
她直起身子,坐在床边,发了会呆。
目光四下游离,扫过一处时,突然顿了下。
片刻的怔愣,她蓦地站了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方才没有注意,现在才看到——
上回她清楚地看到,入口的地方就是一堵墙,外面的机关按下,这堵墙会打开。
她不知道从里面是如何开启机关走出去的,但她清楚地记得,就只有一堵墙,黑色的。
可是此刻,在原来的黑墙外面,多了一样东西。
金色的,纵横交错的铁制围栏。
明娆抬手,指尖贴上,触感冰凉。
每一根都比她的手指还粗,她拽了拽,很坚固。
她怔愣地顺着横向的拦条往旁边看,目光追随着它的走势,一直向外延伸。
她从左边的出发点望去,直到视线与右手的一侧收回,形成一个闭环,她都没能从诧异中回神。
这是一个……笼子。
环绕在四侧墙壁与顶部的笼子。
垂眸看向入口处,一把不起眼的金色小锁孤零零地垂在那里。
这是个金色的牢笼。
他把她锁起来了。
虞砚大抵不知道她有没有记住出去的机关,他不想让她从这个门出去,所以索性封死了这里。
她的生路只有一条,就是由那个红色按钮控制的暗道。
不叫她出去……是这个门外有什么吗?
她知道。
外面是危险。
明娆望着那把锁怔怔出神。
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
虞砚站在思政殿里,心神不宁,十分烦躁。
“该说的我已说了,陛下今日还有何事?”
他站在这里听陆笙枫说了半天有的没的,皆是在劝说他收回兵符,不许他辞官回家。
年轻的帝王不似从前每次见面时那般温和浅笑着,他眉宇间也染上了几分忧愁,眼底一片青色,显然是几日没有睡好。
陆笙枫叹了口气,嗓音疲惫:“阿砚,此事我们再商议商议,如何?朕需要你。”
虞砚冷笑了声,“这兵符太后不是早就想收回去吗?本侯此刻还给她,有何不妥。”
“阿砚你也知道,朕不似父皇那般重文轻武,可是母后她……”陆笙枫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无奈道,“朕在努力改变这样的现状,但朕……”
说到底,他不理朝政许久,想要一朝一夕间将朝堂的局势扭转,并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陈琬柔一日不自愿交还政权,他也不想生抢。
虞砚很烦,他不住地偏头看向外面的天色。“还有旁的事吗?没有的话恕臣告退。”
转身便往外走。
本以为今日进宫能见到太后,再跟她吵一架,他甚至都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结果却连面都没见到。
听说那日他们不欢而散后,太后就被他气病了,一直卧床不起。
太后不在,他也必要在跟陆笙枫多说废话。
陆笙枫这回没再拦他,眼睁睁地看着虞砚几乎要走到了门口,他突然低声唤了一句:
“阿砚。”
男人停下脚步,不耐地转头,他的耐心告罄,已经懒得再多说一个字,只烦躁地看了一眼陆笙枫。
皇帝沉默了会,轻声道:“抱歉,阿砚。”
虞砚微微蹙眉。
“对不住……”他又说,“是母后让朕叫你来的,她的话,朕不能不听。”
虞砚的目光彻底冷了下去。
“快回家去看看吧……”陆笙枫满脸歉意,“对不住,莫要怨朕。”
虞砚疯了一样往回跑。
人走后,陆笙枫失魂落魄地走到门边,扶着门框,往向空无一人的远方,神色挣扎,闭了闭眼睛。
他最终还是选择帮虞砚。
“希望还来得及。”
**
虞砚出了宫门,从孟久知的手里接过自己的剑,一言不发翻身上马,疾驰回府。
陆笙枫大概是还残存着最后一点良心,没有拖延太久,虞砚赶回侯府时,正好碰上太后身边的人在院子里四处搜寻明娆的下落。
太后身边的女官大概是早就想到安北侯若是突然回来,该如何应对。
女官笑盈盈地冲对方行礼,她带了不少礼物来,太后赏赐给侯夫人,她来此是名正言顺。
“安——”
问候的话才出口,眼前亮光一闪!
一颗头颅滚落到地上,鲜血从颈腔喷射而出,溅落到旁边太监宫女的脸上。
众人怔愣片刻,顿时惊叫出声。
有人抱头鼠窜,下意识便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