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思绪,直到时近黄昏,书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然后有人走了进来。
他撑着头的手挪开,抬眸便对上明娆含笑的眼睛。
“夫君,”她抬了抬手中木托盘,笑道,“一起用膳呀。”
虞砚呼吸缓了一拍,在那双笑眸的专注凝视下,情不自禁地也弯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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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虞砚难得老老实实只抱着明娆,没有多余旖旎的动作与遐思。
明娆沉默地把自己埋进他的怀抱,没有闭上眼睛,而是静静地在等。
“怎么不睡?”
虞砚微低下头,唇碰了碰她的发丝。
明娆的额头抵着他宽阔的胸膛,闷声道:“我在等你开口。”
“等我?”
她摇摇头蹭了蹭,“我觉得你有话想说。”
虞砚张了下嘴,又抿平了唇角,许久,才轻声笑了下,再开口是柔得能滴水的语气:
“又叫娆娆猜中了我的心思。”
明娆理所当然道:“嗯,谁叫我了解你呢。”
虞砚哑然失笑,心底压着的石头突然被搬开了似的,一直沉闷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起来。
他已经爱上了这种没来由的笃信。
虞砚不是个会依照常理行事的人,他不太喜欢按部就班,计划在他这里形同虚设,他时常会因为心情好或坏而改变下一步的路。
哪怕他已经设好了棋局,他也时常会改变主意,让事情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
是以做他的下属时常会因为不知该如何行动而苦恼。
虞砚认为眼见为实,耳听为实,从不做没来由的推测或是妄谈,不会轻信旁人的揣测,他更相信自己的感觉,我行我素,说一不二。
他自信,甚至自负,恃才傲物,独断专行。
所以旁人总觉得他乖张古怪,想一出是一出,心思难辨。
时间久了,跟在他身边的人不会轻易去猜测他的想法,因为猜也猜不到,做他的下属,只需要遵从即可。
若是别人跟他说,我猜中了你的心思,虞砚觉得自己大抵是不高兴的。
可是他自从遇到明娆,每一次听她那么准确地把握了他的心思,他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这大概就是明娆独一无二的地方。
他喜欢她的笃信。
虞砚低笑道:“娆娆,你再猜猜我想与你说什么?”
明娆唔了声,沉默思忖。
男人也不着急,极有耐心地等着。他的目光贪恋地从她的脸上一寸寸扫过,灼烈的目光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情恋与占有。
这样好的女子,是他一个人的。
明娆犹豫了片刻,试探道:“是你叫孟将军去查的事有结果了?”
虞砚倏地便笑了出来。
他低下头,埋进她的颈间,干燥的吻落在纤细的脖颈上,一呼一吸,都是她的味道,叫人沉溺。
他一边轻吻,一边从喉咙里挤出了模模糊糊的音节:“嗯。”
明娆被颈间的气息撩得心痒,她有些情动地抬了抬脚。
叮铃,叮铃——
虞砚看也没看,手臂向下一捞,准确地扣住腿,然后往自己的腰间一勾。
明娆有一瞬间蹙了下眉,而后眉间舒展,羞赧地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今日不想。”
虞砚轻笑,又去吻她的唇,哑声道:“我哪日不想。”
明娆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继续道:“所以昨日你问我,并非真的无计可施,是早就有思路了吗?”
不然哪可能昨天才来问她的想法,今日就告诉她有眉目了。
虞砚果然嗯了声。
明娆勉强维持着涣散的精神,花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思考。
所以昨天她所想的与虞砚的想法不谋而合。
明娆并不是很关心陆云缈的身份,她所惦念的也就只有伏..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
“我只是胡乱揣测,因为闲书看多了,”明娆喘了声,扬起微红的眼尾,轻声问,“你呢?你又是怎么想到的?”
虞砚没有说话,身子下沉时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他轻喘道:“因为我自己便是那样的人。”
因为他记起了一些过去,所以才平白有了那些念头。
他讨厌梦到那些遗忘的过去,可是梦醒的那一刻又无比庆幸,又觉得自己幸亏想起来了,不然还不知要等上多久才能将明娆身边那些危险排除。
男人的嗓音很轻,动作一下比一下重。
明娆一怔,从巨大的愉悦浪潮中抽身,她心尖像是被人用力拧了一下,疼得她浑身颤了颤。
那样的人?哪样?
她昨天说什么来着……
“要么是血脉出自异族,或者她图谋不轨,要做损人利己的事,所以主动隐藏身份。”
“要么是父母的身份有异,或是家逢变故,叫人不得不舍弃真正的身份,苟且偷生。”
陆云缈是哪种?
你又是哪种?
虞砚低声道:“我怀疑陆云缈是西戎人。”
“可是她的长相……不太像。”
明娆见过陆云缈,她的样貌是很明显的中原人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