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足平城,奚澜誉表现得很平淡,反倒宁枝有故地重游之感。
大概是她更深地了解他,因而便对那过往岁月中,难得对他释放好意的人有种近乎跨越时间的感激之情。
宁枝手肘屈起,托腮,看向窗外。
平城与南城相似,生活气息浓厚,时间似乎对这里格外宽容,马路两边随处可见互相搀扶悠哉散步的大爷大妈。
宁枝沉浸在这气氛中,忽听奚澜誉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收回目光看向他,“什么?”
奚澜誉目光倒始终追随着她,淡声重复,“上次跟何媛说什么了?”
啊,提到这个,宁枝莫名有点心虚。
她佯装随意地拢了把头发,视线不自觉闪躲。
寂静车内,奚澜誉突然笑了声,他垂眸,理了理衣袖,语气肯定,“看来是没说我什么好话。”
宁枝:“……”
宁枝抿唇,讨好地去拉他随意放在膝头的手,想了想,又用指尖轻轻挠了挠。
见奚澜誉依旧不为所动,宁枝索性头一偏,枕在他肩上,小小声开口,底气不太足,“那时候我们还不太熟……”
奚澜誉轻笑,“所以?”
“所以……”宁枝吞咽一下,伸出大拇指与食指,稍稍比了比,“我就造了点无关紧要的谣。”
奚澜誉轻搭在她腰侧的掌上移,转而去捏宁枝后颈,那微凉的触感让宁枝不由瑟缩了下,奚澜誉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嗓音懒懒的,“胆子不小。”
他指尖在那摩挲一圈,“说说吧,又给我扣什么帽子了?”
宁枝压根没料到还有这一波秋后算账,她偷偷看眼奚澜誉,指尖无意识揪着他的衣角,“也没什么,就是……人家小姑娘对你有点滤镜嘛,”宁枝说完,摸了摸鼻子,底气不大足,“我就胡编乱造了一点,把她这滤镜给打破了……”
何姨家到了,宁枝一路走,一路交代小半,大抵无非豪门生活艰辛,她早上五点就得起床做早餐,公公又难伺候,一个神经质的怪老头,养了条狗回回都咬她,忙完这些晚上又得做家务,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有自己的时间。
犹记得那时何媛惊讶至极,你们家没有阿姨吗?
宁枝摇头,佯装一言难尽,接着深深叹口气,哪里来的阿姨,奚澜誉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别难伺候,哪个阿姨做得长,只能我自己来。
宁枝那时胡说八道地毫无心理负担,毕竟奚澜誉在她心中的确又难打交道又傲慢。
甚至,她偶尔还会在他那吃个瘪,那一腔不满无处发泄嘛,便只能在背后偷偷挠他两下。
可是现在……
宁枝成功感受到来自自己的回旋镖。
她咬下唇,看了眼四周。
何姨这边都是独门独户的小院,两户人家间有条小道,虽算不上宽敞,但进个人足矣。
宁枝心下一动,手腕捉住奚澜誉,轻轻一拉,将他
拽进去。
巷内明显较外面昏暗些,有凉凉的风,送来尘埃的气息。
一眼望过去,尽头有微微的光,朦朦胧胧的交谈声便从两边灌进来。
宁枝不由有点紧张。
她不自觉吞咽一声。
奚澜誉笑,指尖抚上她的脸,“怎么,怕我算账,准备贿赂我?”
宁枝进来后才知这里有多狭窄,堪堪入两人,腿只能交错挨着,稍微一动,布料便摩擦出轻微的叫人难为情的声响。
因为太近,太紧,两人只能抢夺同一片呼吸。
这位置,只需一仰头,便能吻上奚澜誉薄薄的唇。
但宁枝突然后悔了。
她太冲动,这可是盛产大爷大妈的老城区,万一被人看到……
他们不得上个明天的口头“热搜”。
准备退出去的间隙,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拖拽,奚澜誉又强硬地将她给按了回去。
宁枝只来得及发出个“唔”声,呼吸顷刻便被他掠夺。
这地儿实在太微妙,莫名透着股禁忌。
宁枝未曾早恋过,然而此刻,她不知怎的,却突然有一种放学回家,被高年级男友拉入昏暗小巷,背着家长亲个昏天黑地的紧张感。
她背抵着墙,脑袋被奚澜誉护在掌心,被迫仰头,承受他由缠绵至凶悍的深吻。
一时除了风声,便只有两人唇齿间的轻微声响。
那声音响在耳畔,仿佛在耳膜上鼓动,宁枝心跳如擂,指尖因奚澜誉刻意的挑-逗而颤抖。
巷外突然站了对老夫妻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宁枝骤然紧张,身体紧绷,艰难偏过头,不许奚澜誉再放肆。
奚澜誉哪里肯放过她,眼眸含笑,掰过她下颌又要来亲。
宁枝拗不过他,只好深深克制自己,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实在太难,她差点把自己憋到窒息。
待那对老夫妻离开,宁枝身体一软,近乎要滑倒。
奚澜誉轻笑声,眼疾手快捞住她,他附在她耳边,嗓音醇厚,带点调侃,“枝枝,怎么感觉你退步了,接个吻都能晕倒?”
宁枝瞪他一眼,小声说,“我又没晕,我只是,只是腿软……”
她这反应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