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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澜誉的目光略有些复杂,大约是审视?

宁枝没管,只坚持说:“麻烦送我回去。”

无论对视多少次,宁枝依旧对他那样的目光有压力。

她稍稍侧身避了下。

场面一时凝滞,就在宁枝以为奚澜誉会再说些什么,迫使她配合时,他忽然站直身子,淡声吩咐司机,“送她回去。”

说完,他微微颔首:“那今天辛苦宁小姐。”

宁枝:“应该的。”

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宁枝回头看了眼。

玻璃窗外,男人一手抄兜,迈步消失在拐角,他想必对身材的管理极其严苛,远远望去,那背影瞧着竟有几分清癯萧索的意味。

仿若风暴中的逆行者。

……

北辰最高层,总裁办公室。

奚跃霆将一沓资料狠狠掷到奚澜誉身上:“恒远暴雷你为什么不说!当初岚因不让你接手公司,是我劝的她,你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一贯整洁的办公室变得凌乱,地上到处都是纸,奚澜誉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这件事我有把握。”

“什么把握!立刻撤回对恒远的投资!减少损失!”

奚澜誉没说话,一贯沉默。

奚跃霆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扔过去,正正好砸在奚澜誉心口。

很沉闷的一声。

他没躲,生生受了。

烟灰缸落到地面,迸出一地玻璃渣,这动静,想必门外都能听见。

奚澜誉扯了下唇角,直视奚跃霆;“您对我有气,等我回家再撒,公司里的事情,您确定您真的懂?”

“还是说,”奚澜誉看了眼这间办公室,无所谓道,“您压根不在乎公司死活?要真不在乎,我明儿就撂挑不干。”

相比奚澜誉的云淡风轻,奚跃霆则狼狈得多,他大口喘气,脸上残留激烈争吵后的红,讲出口的话却失了狠劲儿。

“好,好,很好。”

奚跃霆接连说了三个好,纸糊的老虎不消打软肋便转了话题,“听说你跟钱家大女儿结婚了?她人呢?”

奚澜誉“嗯”了声,说:“我让她先回去了。”

奚跃霆冷笑:“怎么?怕我为难她?”

奚澜誉:“不是,她有点累。”

奚跃霆立时又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慈父样:“我早说过,早点成家是好事,别那么抗拒,当初我跟岚因也是相亲结婚,不是好好的?”

“结婚了,心收一收,”奚跃霆话锋一转,冷哼,“给你介绍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到头来,挑了个对你最没用的。”

奚跃霆的喜怒无常奚澜誉早已领教过无数回,面上毫无波澜,顺着他话往下接,“钱维远答应将旗下酒店的股份让出,我们接手。”

奚跃霆不屑:“要不是北城这片的酒店我们迟迟吃不下,哪轮得上他们家?”

奚澜誉垂眸,眼底冰凉:“是。”

这桩婚姻,本是奚跃霆用来掣肘他的工具。

如今希望落空,自然得挖苦几句,奚澜誉任由他讲,眉头都没皱一下。

发过一通脾气,奚跃霆在张助的陪同下,走出办公室,外面助理台鼠标声哒哒哒响个不停,明显是刚吃完瓜,正在领导面前进行无实物表演。

张助无声瞪了他们一眼。

将这尊大佛送走,助理张屹忍不住为老板鸣不平:“董事长也真是,您每天都快吃住公司了,结果回回来,就是不管青红皂白一顿训。”

奚澜誉抬眸,不咸不淡扫了张屹一眼。

张屹心里发怵,不敢再说,又忍不住不说:“我就是不明白,您每天累死累活,还落不着一句好,到底图什么?”

奚澜誉刚来公司,尚且孤立无援时,张屹就跟在他身边当助理,一直到现在,将近六年的时光。

两人共患过难,情谊不同于一般的老板与助理,因而能讲几句真心话。

奚澜誉无意多说,垂眸嫌恶地看了眼自己的衬衫。

方才烟灰缸里不干净,白色的衣服上落了几片掸进去的灰。

他揿了下门边的按钮,内置卧室门缓缓开启,奚澜誉边解衬衫边吩咐张屹:“让阿姨过来打扫。还有,陈董年纪大了,恐怕糊涂得分不清谁才是老板,让他回去歇两天。”

陈董是当初公司里的老人,私下里跟奚跃霆关系不错,这次走漏消息,十有八九是他搞的鬼。

-

奚澜誉比宁枝想的还要大方,一周后,她名下过度了一套距离北城附医仅五分钟步行距离的精装修大平层。

顺带若干股票与现金。

领个证,直接把自己领成财富自由的小富婆。

要真说不高兴就有点矫情了。

宁枝约郑一满晚上去附近清吧坐坐,正好跟她讲最近发生的事情。

郑一满觉得不可置信:“假结婚?!合着你俩不是真相亲啊!”

宁枝端起酒杯晃了晃,喝一口:“相亲是真的,结婚证也是真的,但这个婚是假的。”

郑一满无语:“拜托大小姐,你下回能不能提前讲,突然来这么一出,我心脏要被你吓停掉。”

宁枝诚恳:“对不起啊满满,我怕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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