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莫名地被骂了一通,虽生气但还可以忍。
等他换好衣裳去找赵奇的时候,赵奇却已经不在屋内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去了后院的练武场。
方才齐远安同他简单介绍了一番,此处有一个小型练武场,但基本上算是摆设。
北镇抚司真正训练的地方在城郊流云山上。
马文才手握配刀,面色冷淡地循着齐远安说的路往后院走。
方走到影壁之处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呼声,与前院的庄严肃穆全然不同。
他走上前去,垂眼抬眸间似乎毫无情绪。
“好!上啊!上!”
“打他!”
偌大的后院内,一堆身穿锦衣卫各式官服的士兵围在一起,喧哗着看着中间切磋的两人。
两人皆是身高七尺上下,其中一人身体强壮,另一人却是十分清瘦,那人眼中仿佛藏着杀意,手勾了拳半蹲着,犹如一树劲松。
背对着马文才的那强壮之人突然发难,奔跑两步踩在木台之上发出咚咚几声,他一拳朝着瘦削之人的面门砸去。
谁知那人不闪不躲,反而伸出细弱双手抓住了那看似重达千斤的拳头。
此拳停住,另一拳已然袭来,瘦削那人闪腰仰头堪堪躲过凌厉的拳风,就在强壮之人收拳空档,他掰住对方手腕,借力往下一滑,像条泥鳅那般从半蹲的□□蹿了过去。
强壮之人啊的一声,显然是手筋被拉住,而后脚下被人一扫,整个人直直倒在台上。
“好!”马文才低声感叹了一句。
“还行吧?咱们北镇抚司的一匹狼。”
赵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旁边,眼里骄傲掩藏不住。
马文才正想答话,众人却又突然哄闹起来,似是那强壮之人已经投降。
“噢,赢了赢了,给钱给钱!”
“快点,愿赌服输!”
马文才皱了皱眉,竟是在赌钱?
赵奇却好像习以为常,也没搭理他们,冲马文才道:“走吧,带你四处逛逛。”
马文才颔首,眼神收了回来跟着赵奇往外走去。
北镇抚司衙门挺大,但布局倒是不乱,大体就是前头办公,后头休息玩乐。
“你对咱们北镇抚司就一点不好奇?”赵奇说了半日,大概是见马文才闷着没憋出半句话,才有此一问。
“既是要在此处做事,慢慢就能了解了。”
“你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赵奇笑了笑,“我们北镇抚司人多,便是再有两个衙门也塞不下,大部分人都不来衙门,他们在其他三处做事,你可知道是哪三处?”
马文才思考片刻,实话实说道:“想来是练兵的演武场,审讯的诏狱和……外出办事吧。”最后他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赵奇想要的答案。
但观赵奇听完后的表情,想来也是了。
“难怪你都不好奇,原来是早知道了,那今日就先带你去诏狱瞧瞧。”
诏狱就在北镇抚司旁不远,只隔了一条巷子。
但若说北镇抚司门前是门可罗雀,那诏狱门前就是无人问津,与鼓楼西大街的热闹形成了巨大反差。
……
“姑娘,这街上人也太多了,仔细让人冲撞了。”
平儿仍旧不太习惯跟着凤姐这样在外抛头露面,但是姑娘坚持,她自然要冲在前头护着姑娘。
“无事,今儿个早上马公子状态如何?”
王熙凤姿态慵懒,仿佛不是身处喧闹的大街而是游于繁花簇簇的园子,只是眼神四处瞥着,也不知是在打量什么。
“我瞧着挺好的,精神!”平儿肯定应答。
王熙凤满意颔首,转身进了一处正在收拾的店铺。
这是她前几日买的铺子之一,预备拿来做香料铺子的。
“姑娘,为何您买了这么多间铺子,却只收拾这一间呢,而且这样收拾是不是简单了些?”
平儿有很多的疑惑,她发现只要是自己问,能说的姑娘都会认真告诉自己,不能说的姑娘也只是沉默或直说,并不会生气。
故而她也想明白姑娘的意图,能更好帮姑娘做事。
王熙凤看着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店铺,半晌才道:“我们初来乍到,自然是要先试试。”
“这往常的茶铺,你瞧这墙上挂牌子的地方,咱们直接挂上香袋香囊,不是既能展物,又能节约些银子?”
“节约……银子?”平儿蹙眉,看来姑娘是真的要和家里断了,竟要在装点店铺上省银子。
以往姑娘可是最在意这方面的,她还曾说过,店铺的牌匾像是人的脸,而内部布置像是人的衣裳。
现在这脸是好,衣裳却寒酸了些。
但凤姐显然没打算跟她解释,转身去了后院。
“王姑娘。”罗掌柜是凤姐前两日去一家香铺挖的人,前世这人靠着制香成了名满京城的女老板,而且北静王的那浮屠也是她找法子给解了的。
“罗掌柜辛苦,准备得如何了?”她花了重金把人请来,如今算是罗掌柜的伯乐。
凤姐现在对她客气,想来她会懂得知恩图报。
果然,罗掌柜对她语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