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青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呼吸变得悠长缓慢时,睁开了眼。
就算是睡着,那眉毛也微蹙着,好似十分的不开心。
长长的睫毛上因为刚刚的哭泣,还残留着些许泪珠挂在上面。
杜长青俯身,轻轻吸去了那泪珠。
嫣红的小嘴微抿,带着几分平时不易察觉的倔强。
杜长青盯着她熟睡的小脸,想了许久。
第二天早上请安后,杜长青送冯怜竹回了房后,单独去找了卢小婉。
他的神情有些迷茫,“阿娘,儿子这两日观察了一下,觉得阿娘前两日说的话是对的,阿竹她,确实对儿子不是很满意。”
“你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办?”卢小婉问道。
“儿子既然娶了阿竹,今生今世肯定只会对她一人好,不会放手的。”杜长青恳切道:“请阿娘教教儿子,怎么样才能赢得阿竹的心。”
“娘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杜长青肯定地点点头。
卢小婉道:“好,首先,先分房睡!在阿竹心里还没有你之前,不许睡一块!”
这可不成!好不容易才娶得了媳妇,这才几天就要分开,他才刚吃上肉,一天不见都想得不行,不成!
“这怎么成?”杜长青急了,一急一下结巴了,“儿子,儿子……”
“忍着!”卢小婉毫不犹豫打断他,“长青,女人的心思女人最明白!你是娘的儿子,难道阿娘还会害你不成?”
好吧!杜长青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
“第二,让她融入你的生活里,不是杜府的生活,而是你在外面的生活,好比秦日勉那些人。”卢小婉道:
“你媳妇虽有些傲气,却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狗眼看人低的人,你得让她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什么样的性情和能力,让她习惯你欣赏你,继而将你放在心上。”
“可是阿竹要是不愿意怎么办?”杜长青有些担心。
“这事就交给娘了。”卢小婉道:“娘会说服她,让她试着去接纳你。后面的,就看你的表现了。”
杜长青不知道卢小婉是如何说服冯怜竹的,只知道他第二日,抱着忐忑的心情,约她一起外出赏梅时,冯怜竹点头答应了。
杜长青高兴得大跳,想抱抱自家媳妇儿,卢小婉的话又响了起来,“在你媳妇没同意前,不许随意对她动手动脚。”
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当他收回时,看到冯怜竹的表情明显松动了些。
杜长青心里失落之余,转瞬又被冯怜竹愿意同他一起出去的事实给填补了。
既然要让他媳妇儿了解他,这次出去,杜长青没用马车,他坐在马背上,朝冯怜竹伸出手,“阿竹,来!”
冯怜竹从小被细心呵护着长大,学院里所骑的都是些温驯的小母马,而且从来只是为了应付月考,除此之外,冯府众人坚决禁止她作出任何可能会受伤的举动,骑马便是其中一项。
如今面对着这匹黑黝黝的高大俊马,冯怜竹有些被惊到之余,心里又生出了几分跃跃欲试。
只犹豫了一瞬,便将手递给了杜长青。
然后在她的惊呼声中,马儿一扬蹄子,快速地奔跑了起来。
那速度是冯怜竹以往从未尝试过的。
杜长青怕冷着她,用披风将她整个人围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冯怜竹老老实实地待在披风里,靠着他一动不动。
等适应了那速度后,冯怜竹心思就动了。
她掀开披风一角,偷偷向外看。
周边的景色不断被抛在后面,狂风吹过她的脸颊,带着丝丝痛意,身体里的血液却随着马的起伏,沸腾了起来。
慢慢的,她整个头都露了出来。
然后见到有几匹马朝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马上的人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挥手向他们致意,“老大,嫂子!”
很快几就聚到了一起,秦日勉大声道:“老大,难得嫂子一起出来,要不咱们赛一程,让嫂子开开眼界?”
“成!”杜长青朗声道。
冯怜竹听完二人所言,便要下马。
杜长青搂着她不放,豪气冲天,“阿竹,我带着你,也能赢他们!”
秦日勉怪叫连连,“走着瞧!”
马匹的颠簸越发厉害,冯怜竹紧紧搂着杜长青的腰,靠在他胸膛,尽量不给他添乱。
不知跑了多久,杜长青突然道:“阿竹,你也会骑马的是不是?咱们一起驭马可好?”
冯怜竹很些心动,又担心会害杜长青输了马没面子。
她虽没出声,杜长青却似知道了她心中的担忧,没等她回答,便让她跨坐在他前面,将手中的缰绳塞到了她手里,然后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握住了她握缰绳的一只手。
冯怜竹颤了颤,正想摆脱他,杜长青俯到她耳边轻声道:“阿竹,专心点!秦日勉他们就快追上来了!”
纷杂的马蹄声和吆喝声越来越近,冯怜竹一咬牙,忽略腰间和握着她手的手,双腿一夹,加快了马速。
她已经很久没骑过马了,然而奇怪的是,她好像一点也不生疏。
杜长青的战马,自不是那些供贵妇人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