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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领们被赐予的银锭底部都刻有一个汉字——“金”。
奴尔哈赤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汗王宫中那些原定为大金国官银的藏银没能成为他大金与明朝对抗的底气,反而成了平奴官兵们的犒赏。
汗王宫到底有多少藏银,其实是有数据的。
最先进入伪汗王宫清点藏银财富的马祥德第一次就报称:“伪奴居处实有银二百八十三万两,首饰一百二十万余两,余赤金叶、条、锭、饼、首饰十八万四千七百余两,铜钱一百三十五万五千串。余东珠千颗,人参若干。”
这个数据和当初龚正六奉表的黑图阿拉财富相差不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马祥德就又上报了一份清银册单,称:“伪奴居处遭严重破坏,只发现银八十三万两,首饰二十余万两。余只少数赤金叶、锭、东珠。”
相较第一次上报,第二次报单足足少了三百余万两,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个人都没法信!
然而,令人发指的是,这个马祥德在第三天竟然又匆匆赶至魏公公行营所在“盛世豪庭”,称前番统计有误,实有夸大之嫌,其称:“伪居处遭城内乱民哄抢破坏,更焚火毁若干殿处,故只得金银三千余两。”
“下官罪该万死,前番所报皆因听信伪奴之子禇英册单,并未亲往查看,这才两次误报,还请公公降罪!”
马祥德一脸的愧疚不安,更因办事不力胀红脸面,那样子看的叫人真是心疼。
当时正捧着茶碗,用清盐嗽嘴的魏公公听了马祥德这说辞,气的把茶碗都给砸了,骂骂咧咧好半天,方才说既是查清了,便都装车清点,运往沈阳供经略衙门核验。
“你这犯了错,误了事,咱家还能替你担着,可要搁了别处,谁个替你担着?”
“回去,好生用心些,把东西都装好了,不要再有什么遗漏,派官兵好生护着送走,免得外人说我魏良臣吞了建州多少钱咧!咱家为人最是清廉,岂能担那莫须有的名声!”
魏公公态度摆在那,也希望外人都能晓得他这个态度。
可事情显然不会因为真实的数据而平息,没过多久,沈阳、辽阳、京师那边就谣言四起,说魏公公私吞建奴藏银数百万两之巨!
尤其是在京师,事情被无数倍的放大,竟说建奴三十年存银千万,都叫魏太监吞了,那魏太监简直是贪婪成性啊!
“放屁,放他娘的狗屁!大明一年赋税才多少,小小的建州能有千万存银!”
面对那浇到自已头上的污水,公公勃然大怒,并深感心寒,然他老人家的怒火却挡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更挡不住那有心人的搬弄和夸大。
无奈,公公只得叫魏老九不要再从陆路把银子往老家运,改走海路。然而已是迟了,不仅辽东的百姓亲眼目睹有打着“魏”字旗号的官兵把一车车金银往山海关那边运,就连远在京师的东宫太子也知道了。
“阁老,杨镐也真敢报,可你信吗!建奴藏银才三千余两,这可能么!有人可是跟我说了,那魏太监运银的马车从锦州一路排到山海关了!你说,这银子是不是叫他给吞了!”
朱常洛本就胖,这一发起火来额头都渗汗。中医管这叫虚火。
“从锦州排到山海关,那显然是小民的夸张之语,魏良臣私运建州藏银应该不假,但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
方从哲还是比较冷静的,并且因为某些原因他虽然阻止魏良臣归京,但也不会直接和其为敌,把脸皮彻底撕破了。毕竟,他浙党这边和魏良臣的海事衙门有斩不断、剪还乱的关系。
如此,便如他方首辅对东林党一样,是既想拉拢也想打压,矛盾的很。也难怪魏良臣在辽东时与左右私下议论他方首辅时,用了蛇鼠两端的说法,更言这是猪八戒照镜子,到头了他方首辅不但两头讨不好,更是里外不是人。
“我也知不会如此夸张,但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三千多两吧?”
朱常洛呼呼的出着气,他本意是想用建州的巨额财富缓解国库的空虚,国库有了银子,他这问政的太子才能着手做很多事,最起码可以把自已东宫欠的两百多万两高利贷还一半吧,没想到建州那边就给了三千两,你说能不气么。
“叫山海关那边把建州来的车队都给扣了!”
越想越气,尤其是那个魏良臣还伙同自已的小妹寿宁放贷给他,朱常洛决定抢。
“殿下还是冷静的好!”
方从哲没想到东宫竟然有这个想法,立时规劝,指出魏良臣如今是平奴功臣,他往老家运的那些银子也未必就是其一人的,毕竟皇帝亲军中有很多官兵都是魏在老家招募的。
这要叫山海关扣车,便是把那些官兵都给得罪了。眼下朝廷这边因为筹措不到银子对平奴大军犒赏,官兵们已然有了怨言,这一旦扣车可就是把矛盾激化了,恐怕那个魏良臣也巴不得朝廷这么做。
那样的话,他魏太监就能公然煽动官兵闹事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看着他师生二人联手起来蒙骗朝廷不成!”
朱常洛心里很是不舒服,但其实他也明白自已现在并没有很